然的看着那残片一样摔在地上的黑衣人,心中如是感想着。
可是,她却没有丝毫惧怕。
这让离开前的霍辰霄不由得侧目,视线停在她身影上。阳光明媚,她素衣长袖,疑是天外仙人一样,全身上下都笼罩在一层淡淡日辉之中。他不由得想起,那一天,也是这样灿烂的日辉,她咬着牙,是用多大的毅力才能忍住常人所不能而走回家的呢?
霍辰霄心底一动,皱了皱眉。似乎对自己在此时危机关头还在出神而有所不满。
黑衣人很快便阵亡在霍辰霄与公孙思的剑下。原本环境清幽,云霞弥漫的一线谷,苍翠不再,只留下一大片的猩红色,竦目惊心!
“你没事吧?”慕君嵘翻身下马,他动作慌张,表情慌乱,差一点就从马上摔了下来。
她看着他,他眼底的担心毫不掩饰,微微颔首:“没事。”
他不知道自己是要依靠多大的耐力才能忍住此时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天知道,那一刻,他的心底是怎么生出一把手,紧紧掐住了他的心!那一刻,他简直都不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察觉自己的呼吸,那是一种比死更可怕的窒息,似乎要将灵魂与身体抽离的窒息!
“让王爷受惊了,臣罪该万死!”解决完麻烦,公孙思一把跪在地上请罪。
慕君嵘罢手:“无事,起来吧。”
霍辰霄拭净剑,还入鞘中,环顾四周,想了想说道:“残刀门的杀手,怎么会公然与朝廷挑衅?”
想着,又疑惑地看了眼苏无相,神情高深,像是在探索。
“我有些好奇,相爷怎么会认识残刀门?看刚才那几个不要命的横冲过来,目标明显是冲你来的,相爷不觉得应该说些什么吗?”
原本苏无相还对他救了自己一命而心存感激,没想到才眨眼功夫就这么咄咄逼人来问自己。让她心底那丝还没来得及升起的好感顿时跌入谷底,连个烟影子都瞄不见。
她整顿了一下零散了的衣裳,说道:“残刀门是江湖第一杀手门,几年前蜀州□□就是他们捣鼓的,朝中人,无不知晓。至于我为什么会一眼认出来……”她目光一瞥,看着地上那把断手上握住的刀:“弯月标记就足以说明一切。”
蜀州一事不假,弯月标记又摆在眼前,看似滴水不漏的话,却让霍辰霄皱起了眉头。
总觉得自己应该是忽略了什么,却又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对。
慕君嵘见事情解决了,回头对公孙思说道:“你下去看看将士们的伤势,整顿一下,稍后继续赶路。”
公孙思领命而去,却听一个声音大叫出来:“不好了,囚犯不见了!”
众人一惊!
苏无相连忙驱马过去,那关押人的囚笼上有一个刀口,显然是被利剑斩断了铁索,乘乱劫走了。
她紧紧拽着那半截铁索,冷冷咬牙:“追!”
犯人被劫这可是个大事,公孙思面色一变,连忙带人下去,四周搜索,心中却万念成灰。好不容易抓到了凶手,为官多年,总算是给越城百姓做了件出头事儿,没想到竟然半路消失,这事要是传到皇上那里去了,他……哎!
“你们,去这边,陈武李元跟着我一起去山头搜搜!”
一线谷是因为它处在两山的一条狭窄的线谷上而得来的名字,本来就地势狭险,山头又容易生雾,这样的搜索法子也无异于泥牛入海,大海捞针。
苏无相坐在一个枯死了的老枫树上,身后枫叶荼蘼如血,染红了她的背影。那张冷傲的脸像是沐浴在血腥之中,迷雾森冷。
慕君嵘走近,站在树下眺望着山谷,从这里往下去,一线谷更如釜山一刀开辟出来的一条银线,在雾团里时隐时现。
“你说,是不是真是残刀门的人做的?”沉默的苏无相这一刻沉静的开头,从表面上看过去,她恨平静,平静的像是前一刻那份血染孤寂全都是人们一时出现的假象。
慕君嵘没有回首,目光幽幽穿透山雾,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阿相,你是不是很担心他?”
她一顿,没有说话。只是那一瞬沉默却比过所有语言,慕君嵘读懂了,失神一笑,眉色苍苍。
“不用担心,他没事。”
她猛然望下来:“你说的,都是真的?”
慕君嵘脚下一点,眨眼功夫就白衣落在她身旁,一手扶着树干,一手托起她憔悴下去的脸:“阿相,相信我,他不会有事的。他有自保能力,你知道,没有人能伤的了他。”
苏无相怔怔望着他,眼中渐渐升起了一丝希望。
袍袖下他大掌牵起她小手,度送温暖,风中容颜轻轻一笑:“下去吧,公孙大人该着急了。”
苏无相靠在他怀中,任由他将自己带下树去。他怀抱很暖和,让她被风吹冷了的身子渐渐感觉到了一丝温度。在那里,她总是能抛却一切烦恼,寻到属于自己的一份安宁。
有时候,她在想,若是能一辈子就贴在这里,不理会这凡尘喧嚣,该有多好?
两人回到原地时,霍辰霄和公孙思以及所有士兵都已经原地整顿了,只是每个人面色上都很凝重。
霍辰霄听了脚步声,手指动了动,却没有转身,反倒是公孙思回过头来,扑通一下子就跪倒在两人面前。
☆、第三十九章
“公孙大人,这是为何?”慕君嵘移开些距离,俊眉一挑,问。手下扶着的人却又一丝明显的颤抖。慕君嵘回头一看,却见此时的苏无相面色苍白,再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