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就是你!”嘴上猖狂可怯懦的眼神暴露出宋晓此刻有多没底气,扬着张脸脚下却悄mī_mī的移到了宋燃身后。
大伤未愈不能动气,可这畜生连连挑衅又怎能不动肝火?
身形忽动,榻上的人就要起身,吓的躲在宋燃身后的宋晓一颤,一双三角眼机警的打量着她。
却没想到她伤势过重,动一下全身就锥心刺骨般的疼,重重的跌回床上,宋奕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知道宋奕动不了自己,宋晓得意的笑着站了出来,就立在离床不到半米的地方。
常年的锦衣玉食把他供养的矜贵,即便穿着宽松的便装,前襟还是突出来一块儿,与宋奕的匀称相比简直不堪入目。
“你倒是再来打我啊!来啊!”宋晓小人得志的模样笑着,全然不记得当初自己躲在宋奕身后的狼狈模样了。
一丝冷汗从额头冒出,强撑着一口真气支撑身体不倒下,宋奕俊秀的眼眸光转暗,直直的看着宋晓,薄薄的唇瓣冷冷的说道,“你右手也不想要了?!”
瞬间房间内鸦雀无声,就连宋燃脸上也觉得挂不住,自己的儿子怯懦无能一直被这个宋奕压制着,现在靖王妃的事让外人都觉得,他们父子欠他一个大人情,迫于舆论压力宋燃才不得不带着宋晓低声下气跟他道谢,谁知道他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出言威胁,这还把他宋燃放在眼里吗?!
“奕儿,怎么说晓儿也是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么能动不动就说要废他呢?”宋燃眉头拢在一起,毫不客气的说道。
宋奕怒极反笑,“我倒不记得自己是铜身铁骨,不是父母生的血肉之躯了!”
两父子被怼的哑口无言的样子倒是出奇的一致。
“奕儿……你说的是,这次多亏了你了,伯父考虑不周,说错了话……”宋燃自知理亏,只能腆着脸说好话。
清秀的眉微微皱了一下,身上的伤让宋奕没有心思与宋燃客套,心里知道宋燃也并非真心感激她,眼眸微动,她清冷的声音说道,“徐娘,送他们出去!”
“宋奕!你算什么东西!克死你爹娘的天煞孤星!你拽什么拽?我告诉你,早晚有一天我一定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宋晓暴跳如雷,手指着宋奕咬牙切齿的骂道。
这两个狗东西!
徐娘看不下去早就想骂人了,正欲开口,眼角瞥到一抹华丽的身影,到嘴边的话也生生的咽了回去。
竟然是南宫琳!
总算来了个能做主的人。
南宫琳身后跟着众多的下人,他站在门口的位置,把宋晓的话听的清清楚楚的。
“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狗东西?不妨告诉你,等老祖母一死,这宋家就是我们父子的,你宋奕趁早搬出去,我们可不想早早的也被你克死,一个外人,还真是会耀武扬威……”
“不妨我现在就把这个家交给你们父子做主如何?”南宫琳板着一张脸怒斥道,纵然两鬓斑白依旧端庄威严。
“老……老祖母……”刚还嚣张跋扈骂的痛快的宋晓此刻话都不敢说了。
“啪!”的一巴掌打过去,南宫琳所用力道之大,让宋晓的半边脸当时就红肿了。
“滚出去!再也不许来奕儿房间!”南宫琳气势逼人的说道。
这宋府里南宫琳的地位不可撼动,宋燃父子两个只能咽下这口气灰溜溜的跑了。
南宫琳宽慰了一番就走了,宋奕耳边终于清静了。
宋奕养伤,皇上以宋家军无人监管为由派了靖王前去代替他。
本来靖王妃之事就让宋家和靖王结下了梁子,此时靖王做了监军,每日命士兵在烈日下操练,伙食却削减大半,让军中众人苦不堪言。
景羽寂来探望宋奕,宋奕看他面容憔悴,被晒的黢黑不说手上还净是伤,一次两次还好,可次次来见宋奕都是这副模样,即便他不说宋奕也起了疑心。
这日景羽寂正在有声有色的讲营中那帮小兔崽子谁又犯了错,他是如何如何教训,宋奕却始终冷着一张脸,没了以前的笑模样。
“将军……”再也演不下去,景羽寂闭上嘴低下了头。
榻上的人眉目俊秀,低垂着眼不发一言,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微微拢起的眉头暗示她此刻正隐忍着怒气。
而景羽寂一个身型九尺的男儿在她面前竟然如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低着头惶恐的等着她发落。
良久,榻上的人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尽是无奈的说道,“受了欺负为何要瞒着我?如果不是我派人打听,还不知道带你们的竟然是靖王!”
一句话让景羽寂整个人崩溃了一般,这几日的情绪再也忍耐不住。
宋奕在时,他们是战无不胜受尽百姓爱戴的宋家军,可她不在了,他们成了靖王鞭下的米虫蝼蚁,命如草芥一般轻贱。
“大家知道您受了重伤,都说忍一忍就过去了,不让告诉您。”景羽寂粗眉紧皱,其实哪里是受欺负,有好几个刚成年的新兵被靖王手下打死,至今他也不敢告诉宋奕。
早料到皇上会在自己受伤期间削弱宋家军,可没想到他竟然派了靖王过去……
宋奕一颗心揪紧,仿佛被谁在心口挖了一块儿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