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坚决地离,从此一刀两断。

邹老师当天回到学校,午饭都没赶上吃,累得筋疲力竭坐在办公桌前。

“孩子不是故意烧炭吧?是意外?”其他几位老师都在议论。

“意外。”邹萍小声说,“我太了解陈嘉,他那脾气,他烧了房子他也不会烧自己。就是……日子太难了,我真心疼孩子。”

其余老师在办公室里轻声叹气,同情心疼又能怎样,谁家日子轻松好过?外人能帮多少忙?

“我也挺心疼周遥的,”邹老师话题一转,“这孩子也是不走运,估摸又要转学。”

“周遥又要转哪去?”数学老师问。

“他是外地户口,他是交钱在咱们这儿借读的。本来说是他爸爸或者他妈妈至少有一人,这个正式工作调动肯定能办下来,孩子的户口学籍就能调过来了。但是我听说的,没办成,关系不好弄。按说周遥他爸他妈都是多有本事多能干的人啊,让这事卡着。当初上山下乡那些人,支边支援三线的那些,一拨一拨的都想回北京,都拼命地在托关系,哪儿那么容易办呢?”邹萍叹口气,“他妈妈已经给我打过电话,可能得赶紧再转回去,不能留在北京了,哎……”

竟然是这样,一群老师又开始为周遥同学唉声叹气,甚觉可惜和舍不得。假若这孩子能留在北京,将来上学和工作什么的,总还是沾点儿光吧?折腾一遍又要回去,哎,这两个孩子,都太不走运了。

……

第19章 告别

陈嘉痊愈之后重新回校上课, 幸运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脑子没比以前笨了。当然, 他脾气也没有比从前更温柔点儿,被煤气熏过, 烟火味儿更盛了。

办公室里,几个老师围着,轮流给他加码补课, 利用一切机会开小灶。

什么劳技课啊活动课之类的, 还有最生动鲜活的生理卫生课, 都不让他去上了,校园生活简直失去了乐趣。那一阵儿,陈嘉就坐在办公室里占用一张桌子, 就在他们邹老师桌子对面,在班主任眼皮儿底下写习题册。

老师们都是真上心,真负责,是真心不希望孩子因为家庭原因就被耽误了、就考不上好学校了, 把别人家孩子恨不得当成自家孩子似的尽心尽力、殚j-i,ng竭虑。可生活里也总有些父母, 对骨r_ou_漠然得好像对待路人,谁赶上这样儿的谁知道。

邹萍老师扫了一眼玻璃板底下压的每周课程表。

“明天下午有一节班会课,”她合计着,“不然给周遥开个十分钟的欢送会, 说几句,唱个歌呢?”

她说“唱个歌”,眼光自然而然瞟到坐对面的陈嘉, 盯着陈嘉手里缓慢移动的笔……

“哎陈嘉,不然你们几个玩儿得比较要好的,明天班会上,一起再唱个小合唱。”邹萍看着陈嘉。

“你们上回不是排练过一个,迈克尔·杰克逊的舞蹈?”邹老师对学生的事儿门清,“你们跳得挺好,你和周遥一起跳一个?”

陈嘉低头做他的习题册,拒绝抬头与老师的目光对视。

“我不唱。”陈嘉说,“不想跳舞。”

铅笔芯划在纸上,一笔就把纸戳漏了,写不下去了。

邹萍瞅着他:“……”

“班会课么,本来就是老师跟你们轻松聊聊,集体发言。”邹萍委婉地说,“我知道你跟周遥关系不错,他要转学了挺舍不得的,而且他要过生日了,不然你给大伙吹一段口琴?”

“我不想上班会,”陈嘉面无表情,“我数学还没补完,明儿班会课我补数学。”

邹萍瞟了一眼她们数学老师,数学老师也回了一个眼色:呵呵。这小子,脑袋没有被煤气熏傻,就没变样儿,还是原来那个犟脾气,管不了,咱别强迫他。

陈嘉不会参加这个班会的。他也绝不会给周遥开什么“欢送会”,还载歌载舞,喜相送么?

他不跟遥遥告别,他不接受。不告别就永远都没有“告别”这回事。

第二天的班会课照常进行,欢送即将转学回去的周遥同学。

别的几位参加过合唱团的同学,连同周遥一起,在班会上唱歌,唱了《让我们荡起双桨》《大海啊故乡》,最后还唱最经典的《小小少年》。

可惜领过“最佳主唱奖”的那位主力选手不在。陈嘉也没有去办公室找数学老师补课,一向自由散漫惯了,也没人管得了他,他径直下楼去c,ao场了,一个人。

他爬到c,ao场的攀登架的最顶上,坐在那上面,坐了一节课,眺望远处。

他面向北方而坐,极目远眺城市的边缘,楼房后面有一层淡青色的远山。再使劲看下去,没准儿就能看到哈尔滨了吧。看到哈尔滨,就看到周遥在哪里了。

下课,散学,陈嘉快速回来教室收拾。周遥一回头,陈嘉已经出教室了,头也不回……

这小子也太快了吧?深刻怀疑之前就根本没有把课本和习题册拿出来过。

而且,陈嘉竟然在班会课欢送会都不露面儿,让他挺吃惊和失望的。

周遥刚想追出去,他身后女同学就喊住他,就是滕莹。

“周遥,给你的。”滕莹腼腆一笑,小姑娘心里也涌出几分离别的惆怅,舍不得很优秀的周遥同学。

“啊……什么啊?”周遥说。

“生日快乐。”滕莹说。

“哦,谢谢你啊。”周遥笑着接了礼物,递上来的是一个浅蓝色的音乐盒。这天也确实是他生日了。

周围有一两个男生用暧昧的起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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