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陪我,也跟你爸说说话,他呀,就是嘴硬,心里惦念着你呢!”
见老人起身,蝶儿忙伸手去扶,一直把老人扶到二楼的卧室,又安顿她躺下。见老人闭了眼睛,她正要转身出来,手腕却被握住,老人的声音疲惫沙哑,一点不似刚才在楼下的响亮:“雨筝,答应,不许再跑。怕再等不到你回来……”
蝶儿身子一顿,不知该如何安慰老人的伤感。可这头,又如何点得?见她一直不出声,老人睁开眼睛,另一手也覆上来:“知道你有委屈,你爸也不容易。信的,无论他怎么做,都是为你好。齐家这么大家业,他想将来你能担起来啊!听的,别老和他拧着,现在不想进公司,咱就不进,但唱歌演戏什么的,能放就放放,就算是为了,行吧?”
蝶儿听得有些,她不知道齐雨筝和她爸爸之间发生了什么,更无权替她做出这个允诺。“我不是齐雨筝”的话差点冲口而出,可嘴边打了个转儿,又咽了回去。
她另一手去握老人的手,送进被子,然后绽开一抹乖巧的笑:“,您累了,先睡吧。有话咱们慢慢再说。”
老人隐隐有些失望,但还是点点头,闭上眼睛。
蝶儿走出老人卧室,轻轻带上门,正要下楼,就见眼下的那个爸爸正站在楼道那头等她。她走过去,那人看了她一眼,声音低沉却威严:“跟我来书房。”
这么牛!刚才在面前还表现得像只绵羊,蝶儿鼻腔里轻嗤,那人回头看了她一眼,她一扬下巴,跟上脚步。
“不找你就不回来是吧?玩了大半年还没玩够?”关上书房门,齐念耕坐到椅子上,声音态势都一副家长风范。
“那块木头没告诉你?我不是你们家的齐雨筝,你教训错人了。”
“你!”男子气得一拍桌子,上面的茶盏都颤动起来,“白养你这么大,教训两句就不姓齐了?听到得多伤心!”
“所以刚才我没说。我真不是齐雨筝,是你们弄错了。那块木头不信,非要等你来了再说,现在跟你说明白了,我得走了。”
“往哪卓”男子气得头上冒火,“刚回来就不安生——你给我站住。”
眼见蝶儿拿他的话当过耳风,径直去开门,他气得胡子都要竖了起来,见到外面守着的人,一口气才缓过来:“庄毅,这几天看好她,别让她再跑了。”
庄毅点头,站在门口岿然如山。他身材偏瘦,但肌肉精壮,加上个子高到要顶到门梁,还真让蝶儿头皮发麻。
冲不出去,她索性把庄毅拉进来:“木头,你告诉他,我是不是齐雨筝。”
被她拉进来的人微微愣怔,看看捏在衣袖上的几根葱指,脸竟微微地红了。
“雨筝,别闹,好好跟齐叔说话。”
“说了我不是齐雨筝,你们怎么都这般固执,要不在这再打一场?”
“庄毅不敢。刘叔,我先出去。”庄毅说着就往外退,蝶儿一把拽住他,挥手就朝他抡去,庄毅措手不及,加上在齐念耕面前有所顾忌,生生吃了她一拳。这一拳落在他胸口,却震得蝶儿手指火辣辣地疼。这么硬,莫不是铜铸的?蝶儿微愣,脑中灵光一闪,竟似回到前世,有这么个人,也震得她手麻腿软,几次交手,却连他的样子也不曾瞧得。
“一个女孩子家,拳打脚踢像什么样子?庄毅,不用让着她,让她吃点苦头,知道自己的斤两!”齐念耕气得又拍桌子,“是我错了,早就该找你回来,在外面呆了这大半年,学得越发不成样子!”
“齐叔,您消消气,我先带雨筝出去。她刚回来,还没转过弯来,您给她两天时间,慢慢来。”
庄毅说着,把蝶儿推出了书房,蝶儿一甩手,气鼓鼓地走在前面,心里的怨气都记到了这块木头上。要是他不把她抓来,哪会有今天这般麻烦?
☆、32、烦乱的石子
月华如练,静静地泻下一地清幽,夜晚的半山空气清新凉冽,草地里有不知名的虫儿在叫,忽长忽短,仿佛在试着新编的调子。“咚咚”的声音次第传来,带着轻微的回响,那是一颗颗小石子被送进水中,涟漪平了又起,摇着一圈圈细碎的月光。
沿着石子飞跃的弧线往回看,一个娇小的人影正坐在岸边的草地上,捡着旁边装饰用的卵石往水里扔。几天了,庄毅第一次见这小丫头表现出如此耐心,这一个枯燥的动作,她不知重复了多少次,当然,他知道,这一颗颗扔出去的,其实都是烦乱。
他脸上平静如常,心里却像那湖面,波纹回荡。雨筝这次回来,是变得有些奇怪,学了一身功夫不说,还总是嚷着自己不是齐雨筝;虽然还像以前一样欺负他,但明显地陌生甚至敌视;听说了的病情,她不像以往那样焦急雄,眉宇间却满是纠结。
不知道外面有什么这样吸引她,让她跟他如此生分,这样地想要离开,想到这个,他感觉左边肋骨下有什么东西隐隐地绷紧,像被什么勒住了,挣扎不开。
但他从未怀疑眼前的人不是雨筝,即使是双胞胎,也不可能长得如此相像,连声音神韵都一模一样。而且,抓她回来那天,她的衣服在打斗中撕裂,他还恰巧看到了她腰上那块蝴蝶形单记,怎么会错?要说他庄毅会认错齐雨筝,这笑话也实在开得太大了点。
“喂,木头,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正在出神,前面的人影扔出最后一颗石子,拍拍手站起来,仰脸看他。
“什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