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心窝。
她使劲地拍他的脸,打得啪啪响,他竟被她打醒了,睁眼看看她,目光从她头顶移到脚底,然后,他冲她笑了,那嘴角刚翘起一丝儿弧度,他便又晕了过去。
“钟少,钟允奚,钟允奚!”蝶儿叫了好几声,他都再没反应。她抖着手掏出手机,拨通一串号码:“钟大哥,允奚他、他出了车祸!”
那头钟允恪虽然吃惊,声音却镇定,这多少给了她一点力量,她向他报了出事地点,又听他嘱咐几句眼下要做的事,挂了电话。
然后,她觉得时间变得无比漫长,当急救车终于赶过来,她觉得仿佛过了八百年,够一只乌龟从大宋朝爬到现在。
医护人员往下搬运钟少,她就在一边跟着,一边左右张望着找钟允恪。一个年轻的医生告诉她:“钟院长不在这里,我们医院离伤者较近,他打电话让我们先赶来救治,他随后就到。”
她机械地点着头,不再东张西望,只专心地看着眼前的人。另一辆车中的人也被抬了出来,所幸车里只有一位司机,钟少的车从副驾一侧顶上来,他伤得不是很重,还着。
他上了救护车,见到钟少,忍不住嚷起来:“这人是不疯了?这不要命的开法,想死也别拉我垫背啊。”
蝶儿抬眼看看他,他立即噤了声,碰上这两个不要命的,算他倒霉。
车到医院门口,钟允恪也赶到了,和医生一起把钟少推进手术室,蝶儿跟他们一直走到手术室门口,钟允恪拦住她,两手扶着她的肩:“蝶儿,放心,他会没事。乖乖在这等。”
蝶儿点点头,眼泪这才流下来。钟允恪也不再多说,转身让护士给他套上手术服,抬头又看蝶儿一眼,进了手术室。
蝶儿就在手术室门边坐下来,耳边有什么声音,响起又停了。然后,又响了。她这才反应到是自己的手机,拿起来接了,是浩子打来的,说他们都已经吃完了,问她在哪,用不用来接她。
她说不用,临时发生了点事,但她没事,叫他们不用担心。也没心情跟浩子多说,她就挂了电话。
这个晚上的震撼太多,一幕幕像放电影一样从她脑子里过,放到最后,只剩一个镜头:一辆车要撞上她,然后,红色的保时捷不管不顾地冲上去,轰地巨响,比车身更红的血……
那位司机已经被推出手术室,一只胳膊吊着,腿上打了绷带。可钟少这边迟迟没有动静,中间有一次护士出来拿血浆,她想上去问问,可看她神色匆忙,没敢问。
是的,她怕,怕那“手术中”的灯拖得太长,更怕它突然熄灭,连同她的希望,还有她刚刚识出滋味的爱情。
直到天边大亮,手术室的门才打开,她迎上去,两眼紧盯着护士推出来的床,还好,上面插着各种管子。钟允恪走在后面,见了她,疲惫的脸上绽出笑:“没事了,他命大。”
蝶儿点点头,又点点头,然后猛地扑到钟允恪身上,放声地哭起来。
钟允恪摊着两手,无奈地苦笑:“蝶儿,我刚做了四个小时的手术,还有,我身上很脏。”
蝶立即儿离开,低头抹着泪:“钟大哥对不起。”
“傻丫头,你有什么对不起的?是这小子发疯,等他醒了,我教训他。现在,去好好睡一觉,他用了药,也要睡上一阵子。”
“嗯,钟大哥,你也去睡觉。”蝶儿努力挤出一丝笑,钟允恪点点头,又交代护士些事项,去了医生办公室。
蝶儿跟护士一起把钟允奚送进病房,然后就在一边守着。应该是钟允恪有安排,这是一间高级病房,除了病人的床,陪护者也有一张,但蝶儿并没往上面躺,尽管她全身已经瘫软无力。她执拗地就那样坐着,等着那人睁开眼睛,第一时间,看见她。
结果,她还是睡着了,中间钟允恪来,把她抱上了床。他并没立即放下她,而是就那样抱了一会儿,才轻轻地、轻轻地把她放到。然后,一声叹息,若有若无的,和房间里消毒液的气味一样,徐徐飘散。
先醒过来的是钟允奚。身上到处痛,痛得他眉毛拧成了团,头顶一片讨厌的白,他试着转动脖子,可动不了,脖子被什么给卡住了。
“该死!”他在心里咒骂,又试着活动双手,还好,有一只手是自由的,再试试腿,状况一样,右肋骨处很疼,估计也断了两根。还不错,给他留了一半好使的部件,他扯起个笑,牵动了伤口,眉毛拧得更紧。
他伤成这样,就被孤零零地扔在了医院?他那个救死扶伤奠使表哥呢?还有那个小丫头,又吓跑了吗?昨晚一定是吓着她了,他也不想的,可是一时没控制住……都是酒惹的祸,喝多了,不该说的不该做的都溜了出来,真是害人!
可是,她就那么讨厌他?那巴掌,真她妈响;还有她逃跑时那样子,狼在后面撵似的。他就那么可怕?这么多年,总算又为个女孩子动了心,却这般被人嫌弃,还弄成这副惨相,实在太窝囊了点。
现在,比较紧急的,谁给他口水喝?
☆、82、暂时吃饱了
“醒了?我去叫钟医生。”护士走进来,看见钟少正睁着眼睛蹙着眉,惊喜地轻叫,然后,转身就跑了出去。
该死,他还没来得及要水喝。钟少心里火大,脸上却是丝毫不敢有动静,闭上眼睛,等待钟允恪的嘲笑。
忽然,一双凉凉的小手触到额上,带来淡淡的香,似有发丝扫过他的脸颊耳朵,那里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