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万大军,京城里的文武大臣,我大梁国最最神勇的五军营、神机营和三千营这京中三大营都浩浩荡荡地随着他来了,端的是威武。”丁大山匆匆喝了一口茶,眉飞色舞地讲述着他打探了一个下午的消息。
“那京城里是谁留守?”李氏着急地问着。
“这个?”丁大山挠了挠头,“这个问的也不是很清楚,好像说是一个姓张的宰相留守,还有一个皇子监国……”
“是不是六皇子?”
“好像……好像是吧。问了好些人都不清楚,皇上都来了,谁还管什么皇子不皇子的啊?”
李氏一下子脸上惨白,失魂落魄地慢慢向房里走去。宋芸娘急忙走过去搀扶着她,一边小声安慰:“娘,您也不要太过忧心,也许不是您所想的那样。”
“皇子监国?”李氏苦笑了几声,“其实我早就想到只会这种结果,却偏偏还要不死心地去问一问。”她低声慢慢讲述着,“皇上一共十个皇子,太子已被幽禁,二皇子生母低贱,三皇子年幼时患过病有些迟钝,四皇子与太子同为皇后所生,早已被发配到远在广西的封地,无诏不得回京。七、八、九、十这四个皇子还只是小娃娃,能够监国的就只有五皇子和六皇子,五皇子的母妃贤妃一向为张贵妃马首是瞻。这次既然是张宰相留在京城主持大局,自然是他的外孙六皇子监国……”李氏又苦笑了几声,“皇上啊皇上,您这次一出来,就是将皇权拱手让给了姓张的一家啊……”
宋芸娘紧紧握着李氏的手,只觉得一片冰凉濡湿,还微微颤抖着。
李氏突然用力抓紧了芸娘的手,“芸娘,你可知道,若果真是六皇子坐了江山,我们的日子可能会更不好过。皇上会放我们一马,但是那个女人不会。张贵妃心如蛇蝎,睚眦必报,她曾经被皇后压了小半辈子,张宰相更是和侯爷当了一辈子的对头。当年的事情即使不是他们一手策划,也必定离不开他们的推波助澜。芸娘,我很担心……”
“娘,这都是您的猜想。皇上这次这么大的阵势御驾亲征,怎么可能跑来白白送死,就算他身后的三十万大军不顶事,咱边境上还驻守着十几万大军呢。娘,我们就只管安心等着吧。”
作者有话要说:
☆、如山倒的败势
李氏的担忧也好,宋芸娘的期望也罢,这一屋子的妇孺都无法左右战争的局势,只能无能为力的待在小院子里,静待战事的发展。
靖边城已经封城,城墙外面围了大量的流民,天天在城门口哀求和嚎哭,可是刘守备下令紧闭城门,一个也不能放进来。
大半个月后,靖边城内物价飞涨,涨得最快、最不可思议的是各种粮食。一些不良的粮商在此关头发起了国难财,他们屯粮自居,将粮食卖出了天价。
城内一些贫苦的人家存粮告罄,又买不起高价粮,胆子小的只好在街头乞讨,胆子大的则干脆三五成群地聚集起来,打家劫舍。他们不敢到家丁成群的大户人家,便将目标锁定了萧家这样的一般人家。城里的官兵都将精力放到城防之上,无心他顾,这些盗贼便越发猖獗。
这些日子,隔壁左右都进过盗贼,对门的男主人还在反抗时不幸被贼人砍伤。宋芸娘家也未能幸免,被盗贼“光顾”过几次,幸好丁大山拼着一身蛮力打退了盗贼,却将一屋子的妇孺吓个半死。
王姨娘便趁着白天外面还太平,去了一趟王远的府邸,也不知她是如何恳求了萧靖娴,居然带了两个王远的家丁回来。这两个家丁身材高大,孔武有力,都是腰挎朴刀,虎虎生威地立在那儿。有了这两个人充当守卫,宋芸娘他们便心安了许多。
天气已经转寒,一到夜晚更是寒气逼人。宋芸娘他们搬来的匆忙,再加上增加了人口,经过了快一个月只出不进的消耗,家中的柴火、粮食存量都已不多。
他们不知道这一次封城会持续多久,更不知萧靖北现在身在何方,是否安全。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尽量呆在家里,减少木柴和粮食的消耗。除了保证怀孕的芸娘和钰哥儿、妍姐儿两个孩子有足够的吃食,其他人每餐都是略略吃了几口便都心照不宣地搁下筷子,谎称吃饱。
到了晚上,他们舍不得烧炕或者炭盆,偏偏当时搬家时走得匆忙,被子什么的又大多留在张家堡未带过来,便只能蜷缩在冰冷的炕上,在漫长又寒冷的黑夜默默祈祷着,期盼皇上带来的大军和边境的将士们能够早日驱除鞑虏,解决百姓们脱离这样的痛苦。李氏和王姨娘他们更是日日吃斋念佛,为萧靖北祈福。
靖边城仍然紧闭城门,静静屹立在那儿。鞑子的军队并未驰骋到城下,也许他们正在别的地方肆虐,也许他们被梁国的大军阻在了途中。无论外面战事如何,城里的人都一无所知,高大的城墙阻碍了外界的一切消息。
宋芸娘每日白天都是打起精神强颜欢笑,镇定的安抚李氏他们。到了晚上,她望着窗外黑漆漆的暗夜,轻轻抚着已有些凸出的小腹,想着外面残酷的战事和毫无音讯的萧靖北,未知的恐惧如暗黑的夜一般紧紧包围着她,她心痛如绞,却只能默默地流着眼泪。
这一日,靖边城如往日一般,宁静中带着小小的喧闹和嘈杂,街上仍有着三三两两的人群,大多数店铺虽然生意一落千丈,但仍然坚持开着门。茶馆里更是挤满了人,七嘴八舌地探听着城门外的消息。只有紧紧关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