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就是闹事呢!要是真出事,还轮到他们在这里唱号子!”监工恨恨喊道,“这群贱奴就是惹是生非呢!”
他口中喊着一面招呼人,其他的几个监工也都反应过来了。
不会吧,矿上的监工们没留下几个,现在矿工也要闹事了?
真是太倒霉了。
大家纷纷向山上跑去。
“你们这些混帐,快些给我干活!”
“都怪老夫人对他们太好了,这些人就不能惯着!”
邵铭清看着这些跑去的人,再看山上静止的矿工们,神情有些复杂。
真的要塌了吗?不可能吧,不会这么倒霉吧,本来就是废矿,还要发生坍塌,真是废上作废,更况且又是谢老夫人刚接手的时候,这算什么,山神怒了吗?真要传出去,谢老夫人可就……
他摇摇头,又猛地一个机灵。
“谢柔嘉!”他脱口喊道,又看向身旁的杂工们,“你们看到今天柔嘉小姐过去了吗?”
杂工们摇摇头。
“没跑过去还是没看到?”邵铭清吼道。
“表少爷,我们一直在忙着,没注意啊。”杂工们忙纷纷说道。
邵铭清抬脚向山上跑去。
谢柔嘉,你为了逃买路钱偷偷跑过去了吧?
纵然是白日里,冲进矿洞走了几步之后,视线就变的昏昏起来。
安哥俾站在矿洞里,突然不知道做什么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冲进来,就好像当感受到脚下的颤抖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冒出矿井要坍塌的结论。
是因为父亲教过的他的那几句话吧,那几句话告诉他的要这样做,可是那几句话却没有告诉然后怎么做……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安哥俾一个机灵转过身,明亮的光线里一个人影站在了面前。
“你!”安哥俾浑身发麻,“你怎么进来了?”
谢柔嘉没有看他,而是看着眼前的矿洞,黑暗里视线昏昏。
“我….”她喃喃说道,“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进来,当听到安哥俾的那几句话,她的脑子里就乱了,然后看着安哥俾冲进去,她也就跟着进来了。
“断断炎炎,哀哀其伤,撑承其骨,续续得延。”她看着矿洞慢慢说道。
好像她是要追着安哥俾接完他说的话,但这个时候不应该啊。
谢柔嘉自己都怔了怔,安哥俾也是一怔。
“你,你怎么知道……”他惊讶脱口。
父亲不是说这几句话没有人知道吗?
谢柔嘉看向他。
这句话是她要问他的。
“因为这是赤虎经啊。”她说道。
她念了那么久的赤虎经书里的话,她倒背如流的话,她怎么会不知道。
但是这是五叔给她的,五叔当时说是这是他刚刚得到的书,而那时候安哥俾早已经死了,更何况安哥俾不是不识字吗?为什么他会知道赤虎经?
“我不知道什么经。”安哥俾说道,“你快去出,你快出去,这里要塌了。”
谢柔嘉也没有理会他,再次看向矿洞里,不由自主的迈步向内走去。
“你干什么?”安哥俾急道,又不敢大声喊,山壁上已经有碎石沙沙落下,他压低了声音。
谢柔嘉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自从走进这个矿洞,看到洞内的山石崖壁,她觉得有些难受,心跳的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她的脑子乱哄哄的响,就好像有很多人再说话。
“山神也美人兮,丽而不奇也…….东有光,西有晕,艳为魂灵灵。”
那不是有人说话,那是她看过的经书上的话,她的眼前似乎浮现了那卷经书,徐徐的展开,眼前字飞乱扑来,她忍不住要闭上眼,但就在那些字的后边,原本昏昏暗暗平淡无奇的矿洞突然鲜活起来,就好像一个美人在她面前舒展了身躯。
这是她的头这是她的颈这是她的肩头她的腰肢她的躯干,她的皮肤是透明的,可以看到她的五脏六腑,看到那流动的血,看到她的骨头,她的骨头……
“断断炎炎,哀哀其伤,撑承其骨,续续得延。”谢柔嘉喃喃说道,猛地抬起手指向前方,“断在那里。”
安哥俾一怔,看向谢柔嘉指的地方。
那里的山洞壁上有一处凹陷,这里的洞壁都是坑坑洼洼不平,到处都是这样的凹陷。
“是因为那里断了,找东西塞进去撑住,撑住。”谢柔嘉再次说道,四下乱看,看到地上散落的石块,捡着其中一个长条的石头,“用它用它砸进去。”
安哥俾看着她。
“现在这个洞大声说话都能立刻塌了,你说往洞壁上砸一块石头反而能不塌?”他说道。
这怎么可能?
谢柔嘉看着矿洞,脚下的颤抖越来越剧烈,落下的土沙几乎迷住了她的眼。
“不知道。”她说道,“不知道。”
她后退一步,咬住了下唇。
“安哥!砸!”她猛地喝道。
而原本站着的安哥俾,伴着她这一声喊,没有丝毫的迟疑一个弯身捡起地上的石头狠狠的向那块凹陷砸了过去。
轰的一声响,山石被安哥俾的大力硬生生的砸进了凹陷嵌在了山壁上,地面震动,山洞摇晃,碎石唰唰掉落。
谢柔嘉和安哥俾站立不稳几乎摔倒。
“走。”谢柔嘉喊道。
安哥俾抓住她向外跌跌撞撞而去。
阿八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似乎一辈子又似乎一眨眼,他觉得脚下的颤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