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午在医院说的那个。”杨秀娟提醒道,“把咱妈接回来照顾。”

杨庆豪没明白她的意思:“你什么意思?”

“我之前可能是我太激动了,误会了你的意思,后来我觉得你的意见挺好的。”杨秀娟道,“妈年纪这么大了,总不能再让她一个人。我已经跟你姐夫商量过了,如果你那边也同意,咱们就轮流几个月让咱妈换着住……你小女儿要高考了,这几个月可能现在我家,等她读大学了,再让妈去你那边。你觉得怎么样?”

杨庆豪想了一会儿,问道:“你现在又在打什么主意?”

“没什么主意,我只是……”杨秀娟笑了一下,“我只是不想遭报应。大庆,昨天的那个梦,对我们来说已经算是报应了不是吗?”

杨庆豪心里猛地颤了一下,他的喉结滚动一下,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好,那我回去就跟家里说一下。”

杨秀娟应了一声:“那就先这样说定了。”说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那头道:“至于那个保姆,因为她已经是个虐待老人的惯犯,我准备最近去联系之前几家受害人的家属,一起对她进行起诉。如果快的话,下个月就可以开庭了。”

杨庆豪应声道:“我接触的客户里面刚好有一个厉害的律师,我之后再去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约到他来替我们打这个官司。”

杨秀娟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那这一方面就交给你去做吧。有什么事情就用这个号码再联络。”

说着,便挂掉了电话。

洪刚看着杨秀娟电话说完了,冲着她那头看了一眼:“结束了?”

杨秀娟点了点头,回房间里换了身衣服,然后拿着包和车钥匙就准备出门。

“你去哪?”

“再去警察局看看。”杨秀娟抿了抿唇道,“在那个梦里,那个保姆做的一切……真的,如果她现在在我面前,我怀疑我会忍不住亲手掐死她。”

洪刚觉得自己的妻子这一次因为一个梦真的是有点陷得太深了:“我觉得你可能是j-i,ng神太紧张了,那只是一个梦罢了。”

杨秀娟站在门口侧着头望着坐在沙发上的洪刚,好一会儿才道:“如果那不止是个梦呢?”

说完,也不等那头答复,换了鞋便走了出去。

而与此同时,病房中,律师按照张老太太的意思将遗嘱立完,又再三确定之后,才让老太太在遗嘱上签字并按了手印。

叶长生扫了一眼上面写着的条条款款,又望一眼老太太:“真的已经就这样决定了,将房子捐给福利院和养老院?不反悔了?”

张老太太虚弱地笑了笑:“获得一份从天而降的巨额财富,不是对于每个人而言都是一份幸运——它也有可能是一场灾祸。只有拥有大智慧的人,才能知道怎么运用这笔钱让自己过得更好,但是很显然,我和我的孩子都不足以拥有这样的智慧。”

她叹息着,微微合上眼,声音这回听起来如同睡梦中的呓语:“我真的是不喜欢这里啊……冷冰冰的,没有人味儿。眼睛能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是铜墙铁壁,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有时候我会梦到他们两个小的时候……可真小啊,放在箩筐里,一边放一个,用扁担挑着,带着他们漫山遍野的走。”

“小娟性子急,每次不等我把扁担放下,就从箩筐里往外面跳……有时候摔在田里面,就一边咯咯地笑一边喊‘阿妈,阿妈’,把身上的泥土蹭了我一整个裤脚。大庆就坐在箩筐里扒着箩筐边缘往外看,看到他姐姐使坏他就笑着拍巴掌。”

“那时候的天,可真蓝啊……阳光明晃晃的,天上的云飘啊……飘啊……”

“飘啊……飘啊……”

叶长生坐在张老太太的床头,看着那头的声音渐渐低弱,放在床边的手无力地耷拉下去,好一会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祝你从此好梦。”

*

因为那个保姆对所有的犯案事实都供认不讳,所以警察很快地便将她送往了当地的检察院进行起诉审查。

为了尽可能地争取最高的判刑,杨秀娟一整个下午就在到处联系这个保姆之前的那些雇主们。

由于虐待老人的性质十分恶劣,几乎所有的雇主最后都表示要加入到起诉的团队中,事情也算是进展的非常顺利了。

五点多钟回到家,已经一天都没吃饭的杨秀娟感觉自己饿的都快没力气走路了。洪刚已经在家做了饭,她冲过去扒拉几口,还没等嘴里的饭咽下去,杨庆豪那头又打了电话过来。

“是我。”那头声音微扬着,像是心情不错,“你下午的进程怎么样?”

杨秀娟勉强将嘴里的饭咽下去,应了一声道:“那个保姆之前的雇主已经全部联系上了,初步谈话是都已经确定了出席起诉。具体的情况,等这两天和他们约个时间,大家当面再做讨论。”

把筷子搁下了,又问道:“你那边呢?”

“我这边的律师也找好了,他本人对于这类案件本来就非常关注,下午联系的时候已经答应将下个月的时间空下来专门留给我们。”

说着,又道:“咱妈那件事……我也跟家里商量了一下,他们对于把咱妈接过来轮流小住也不反对。既然是都已经准备好了。过两天等周末清闲一点,我们就过去跟咱妈好好说说吧。”

杨秀娟点了点头,刚准备继续说什么,突然,手机另一个电话c-h-a了进来。

她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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