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要求。”
“既然郡主的女婢都如此了不得,那若是薛某赢得这盘棋...便请姑娘摘得面具。”
明知道是必输的局,卿卿每一步仍然走得战战兢兢。谢云棠手握一只折扇,好整以暇地观战。
脚步声传来,卿卿和谢云棠向楼梯口望去,见霍遇带着一个美人而来,谢云棠爱理不理,卿卿正寻思是否要给他行礼,正打算起身,谢云棠以扇子扣住她的肩,“专心下棋。”
谢云棠是个闲云野鹤的性子,对于礼法她其实不甚在意,更何况是别人的事。但是一想,孟卿枝这小女子是自己父亲都要保的人,怎能平白让她跪了霍遇?
她家中祠堂供着一方无名碑,她的父亲很是在意,每每到了节气都会带着他们兄妹去碑前拜祭,直到不久前才告知他们,那是谢家恩公。
谢云棠自小就知道那个牌位的主人是谢家大恩人,是他们家最敬重之人,既然卿卿为恩人之后,她就得代替谢家护着她,就算冲撞霍遇也无妨。
霍遇道,“本王原本是来与爱妾吟风弄月的,既然薛公子和郡主占了这里,本王就另寻宝地了。”
谢云棠心想,你爱走不走的。
霍遇目光扫过棋盘,啧啧两声,“恕本王直言,郡主这小丫鬟的棋艺...还不如郡主呢。”
谢云棠冷哼,“这棋局不是给王爷看得,王爷赶紧另觅他处吧,小心其它好地方也被占了。”
霍遇当真是来了又走,卿卿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又想,那人真的不止是为人恶毒,口舌也忒恶毒了,从不留人情面。
“姑娘,该你了。”
胜负已定,她弃子道,“我输了。”
薛时安心疑,这婢子就算和她的主子谢云棠说话时,也时常你你我我的,并无规矩可言,不知是她太胆大,还是并未学过这些规矩。
“姑娘既然输了,请履行诺言。”
谢云棠瞅她一眼,别说卿卿,她也怕霍遇突然杀回来,便道,“你这丑脸我可不想看到,我先避过。”
话罢她起身去了楼梯口放风。
卿卿有些迟疑,反而薛时安不急不躁,这更令卿卿犹豫。
若他能认出她便好,虽不是最好的时机,但她就不必再寻机会;若他认不得...那也只能如此,时过境迁,他们都不再是小时候那个自己了。
她摘下面罩,露出自己原本的面貌。
☆、女命卑贱
她知道自己这一张脸并不丑陋,否则当初也入不了霍遇的眼,更不必遭受后面那些事了。
她其实期待着薛时安的反应,但他仍只是神情淡漠、疏离。
“原来谢姑娘身边有此佳人,难怪要以假面示人了。”
“先生看够否?”
他目不转睛的注视另卿卿又心悸,又恼火,她正要戴面具,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落在她的面具之上。
薛时安拿起她的面具,握在手里端详一番,嘴角挑起笑意。他起身,走到卿卿面前,卿卿警惕地站起来。
“先生你...”
薛时安与她就半步远的距离,眼观眼,暌违多年。
薛时安比她也只大四岁年纪,可他如今看上去却很威严,人人叫一声先生,卿卿听来只有心酸。
这样近的距离,让她看得见他黑发里夹杂着银丝,她是要有极大的克制,才不会叫出他的名字。
薛时安,这是战俘营日日夜夜里唯一的寄托,她盼望他的消息,又怕他的消息。
战俘营之前的时日,她也曾无牵无挂,毫无保留去将自己交托给他。
“先生,你的腿...”她惊讶地盯着他可以站立走动的双腿。
薛时安无视于她的讶异,一只手绕过她耳侧,将那轻盈的皮质面具为她戴上。
他收回手时,她方注意到他右手虎口有一道很长的疤,在他洁白如玉的手上,如同一匹上好绸子上的裂痕。
那时她小时候用树枝划的。
“你叫什么名字?”
她叹口气,是放松了,也失望了。
“我叫乌雅。”
“船上有许多居心叵测之人,下次不要轻易摘掉你的面具。”他的话又轻又淡,像忽而过耳的风,无情也无心。
“先生你的腿并无事?”
“是薛某赢了这盘棋,姑娘无权过问薛某。”
卿卿黯然神伤地回去,只有呼延徹在屋中。
他习惯了暗处,一个人时候绝不会多点半盏灯,而卿卿在战俘营时一支残烛都要节省着用,带她有权支配这一室烛火时,总要把每个角落都点亮。
见她锲而不舍与烛火斗争,呼延徹将书本放下,“今日去了何处?”
“同薛先生下了场棋,可输惨了。”
“你也擅棋艺?”
“以前战俘营没有别的可以打磨时光,佟伯就教我下棋,不过我天资不足,又缺耐心,至今没能出师。单于在看什么书?”
“从仲乂那里拿的...”
卿卿走过前去,视线落于书上,是本《孟子》批注,书页干净,保存完好。
“你出来这么多日,真的不怕族里再出事么?”
“你以为治国根本为何?”
卿卿摇头,“不知呀,我怎么会知道这些?”
“治国在于用人,安民在于人心。如今我所辖境内人心安稳,朝中之事有能臣处理,整个北地各处都在休养生息,既无内忧外患,何不先学学你们汉人纵情山水?”
“我若下棋赢了你,你可否告知我你从前旧事?”
“你若想知道,我直接告诉你便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