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炎狼王摆袖,神情不再温和,而是属于君王的威严。“朕可以答应和金陵国缔结盟约,不过从此以后,炎狼国再没有二皇子,你再也不能进来皇宫,当然,也失去坐上这个王位的资格。”从此以后,他只能是个乡村野夫,而不再是炎狼国皇族。
“好。”他的回答毫不迟疑,王位、财富,他本来就不希罕。
见他答应得这么快,炎狼王瞪眼。“你不后悔?”先皇生前留下一道密旨,甚至在临终前也坦白告诉他,要是曲琅净要这个皇位,那他得无条件禅位,因为这个皇位本来就是曲琅净的。
先皇生前这句话,一直是他心里的刺,同样是儿子,为何曲琅净就能独得父皇的疼爱?
“皇兄,把密旨毁了吧!”
“什么?”炎狼王惊愕地瞪着他。“你……”他也知道密旨的事?
曲琅净淡淡一笑。“王位——我从来就不想要。”
他从未眷恋过任何事物,也以为自己的性情本就淡漠,可遇见她,他才知道,是他还没真正执着过。
“昕儿,炎狼国二皇子死了,死在你的匕首下,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曲琅净。”
“你……”南昕乐不敢相信,“你疯了吗……”他可知他放弃了什么?
“是呀!”曲琅净笑了,笑得温柔,却也笑得痴狂。“我是疯了。”为她疯狂。
怎样也没想到,一时的兴趣,一时的好玩,一个视为娱乐的赌注,却让他彻底沉沦了。
南昕乐摇头,她往后退,情绪因他的话而慌乱,她张口,想说什么。
“乐儿。”
南昕乐一惊,转头看到南魏紫走过来。
“快走。”她咬牙低语,就怕南魏紫看到他,以姐姐的精明一定会怀疑的。
“晚上我会去找你。”曲琅净随即离去。
他经过她身边时,她重重一震,她转头,震惊地看着他离去的身影。
昕儿,我不悔……
我说过,你会后悔的。她这么对他说过。
可他却说,他不悔……
他在想什么?她可是杀过他,差点夺走他性命的人,他怎能不悔?怎能用那种坚定的口气对她说不悔?
她根本就不爱他,接近他是为了杀他,和他相处的一切全是演戏,全是假的!
他明明知道的,为何……为何还能说不悔?
“为什么……”南昕乐不懂,真的不懂,她茫然地看着手中的发梳,心头满是无所适从的恐慌。
他们明明是敌人,明明就不可能会有结果,可是,他却说他不悔,就算死在她手中,他也不悔。
为何能不悔?
为何能放弃皇子的身分?就为了她?她有什么值得他这么做?她可是杀过他的人呀!
她对他虚情假意,她将匕首送进他心口,甚至涂上了毒,就是想要他死,不给他任何一丝活路。
她对他这么狠,可他却说不悔,若她是他,一定会恨不得杀了骗她的人,绝不可能说什么不悔,可是,他却说了……
“曲琅净,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想要你。”
她抬头,瞪着他,乌眸尽是一片乱,再也无法冷静——他让她失去了惯有的冷静。
曲琅净笑得温柔,“我想要你一直对我笑。”今天看到她对小皇帝的笑容,他嫉妒了。
他久久才能得到的一抹笑容,那个小子却能轻易得到,让他好不平。
“我想要每天为你梳发,为你别上我亲手做的发梳。”看着她紧握在手的发梳,他的眼神更柔了。“我以为你会把它丢掉。”
“我……”南昕乐狼狈地躲开他的眼神,这个发梳就跟肚子里的孩子一样,她想丢,却总下不了手。
曲琅净走上前,拿过她手里的发梳,五指梳过她的发,“你的头发长了。”都过肩膀了。
他将发梳别进乌发,朝阳花就别在她耳际,手指抚过朝阳花纹,滑过小巧的耳坠,最后来到小脸。
“昕儿。”他低下头,额头与她相贴,黑眸与她定定相视。“我想要你永远都是专属于我的朝阳。”
“不!”南昕乐推开他,“不可能的!曲琅净,我们不可能的!”
她永远也不可能是他的朝阳!
“就算你跟炎狼国没关系了,我也不可能属于你,就像你也不可能帮金陵攻打炎狼国一样。”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不可能会改变的。
“炎狼国已经和金陵结盟,不会打仗了……”
“就算没有炎狼国,也会有其他国家!”他还不懂吗?南昕乐深吸口气。
“我跟你不一样,你可以不管炎狼国,可以不当皇子,可是我不行!我有要保护的人,对我来说他们比什么都重要,我不是南昕乐,也不是喜乐公主,我是将军,守护金陵皇朝的修罗将军!”
早在十年前她放弃当公主的那一刻,她就放弃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