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紧闭的书房大门,突然有了一种极为强烈的不安念头。当年的事真得如表面上他所知道得到吗?
回到了客房,路天青仍然沉浸在司明宇的那番话中。
司明宇对自己竟然可以这样的维护,不计较他的对与错,只是给予他最大的宽待和包容,这样的感情让他觉得甘甜而陌生,深重而幸福。他的心在化作了一滩春水溢满了全身同时,那悲惨尘封的往事也化成了一股沉痛、苦涩又心酸的记忆,直冲眼眶,令他难以抑制地轻声抽泣起来。
司明宇仍旧将他拥在怀中,见他哭泣起来,便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不用担心。”
“我,我……”路天青再一次陷进了那个极度惨重的回忆中,他悲切而哀伤地抽泣着,慢慢说道:“我跟了他十年,他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他让我陪谁,我就陪谁……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要那样对我……”
“把我,把我关在地窖里,让那些护院糟蹋我……整整一个晚上,他们十几人毒打我……轮/暴我……那火是我放的,我实在活不下去了,我只是想烧死我自己……”
“可是,他们还是不放过我……连死都不让我死,把我送到龙岗,他们说我只配在最肮脏最下贱的地方活着……
他泣血般悲恸地哭倒在司明宇的怀中,男人紧紧抱着他,面无表情。
路天青放声痛哭道:“我知道,在他们眼里,我不是一个人,只是个下贱的娼/妓,只是他们的发/泄工具……但是,我也会痛得……真得,很痛……”
他抬起头,紧紧地拽着司明宇的衣衫,满脸泪水地恳求道:“求你一件事,行吗?”
司明宇抚摸着他的头发,点点头。
路天青含着眼泪,轻轻地一字一字地道:“以后,你不喜欢我了,可以把我随便丢掉。我保证,我会很听话地走开,绝不会缠着你,让你厌烦。所以,你能不能,不要我了,也不要把我给其他人糟蹋?”
“因为,我……”他看着男人如暴风雪来临般冰冷僵硬的表情,他的声音变得低不可闻、词不达意,“我,我会害怕……我,很害怕……可以吗?”
司明宇漆黑琦丽的双眸刹那间闪过一道深不见底的光芒。
这是怎样一个卑微到极致的要求!
司明宇凝视着他的眼睛良久,如鲠在喉似得什么安慰的话也不出来,只是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很慎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把人紧紧地抱在怀中!
路天青终于哭累了,倒头睡下。
司明宇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自己两个最贴身的隐卫,低着头半跪在自己面前,目光冷冷,“子兆,从今天起,你正式成为天青的隐卫,任何事直接向我禀告。以后,我若不在他身边,你凡事都以他的意愿为先,不需要询问其他人。” 他声音很低,怕惊醒了睡梦中的路天青,他挥挥手,道:“你先下去吧,言留下。”
子兆应了一声,无声地退出门外。
言头更低了。
司明宇注视着言良久,才淡淡道:“我明白,你嫌弃他出生风尘,很不喜欢他,但是,今天这件事,你失去了作为一个首领应有的公平判断和作为一名隐卫的绝对服从。我很失望。”
言面色发白,道:“请主上责罚。”
司明宇道:“我不会责罚你,你也知道为什么。”
言的身体猛得僵直,低声道:“属下绝没有半点那样的意思。”
司明宇道:“你有没有这样的意思,我并不在意。因为,父亲有这样的意思。这次回去后,我会答应。”
言轻轻地一抖,一字字道:“属下愿意以死明志。”
司明宇轻叹道:“我并非容不下你。总之,我希望不要再发生今天的事。”
夜深了,痛哭得筋疲力尽的路天青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个下午,当他醒来时,房中灯光通明,司明宇正坐在床边守着他。
不远处的八仙桌上放着还冒着热气的饭菜。
这样的场面温馨而惬意,却让路天青觉得难堪和羞愧。自己长这么大真没有这样泄愤似得痛哭流涕,这几天却是一次比一次失态,一个整天哭哭啼啼的老男人会让人很倒胃口吧?
他神情躲闪地望向男人,犹豫着怎么开口。
司明宇看着他醒来,只是微笑着把他扶起来,道:“睡醒了,就起来吃饭吧。”
路天青才想起,今天一天还没什么吃东西呢,腹中甚为饥饿。
桌边放着两副碗筷。两人一同安静的用着餐,偶有闲聊。
饭后,司明宇忽得问道:“现在就走吗?”
路天青微怔,望了望了黑沉沉的窗外,道:“现在?天很晚了。”
司明宇道:“本来是答应你下午走,看得你睡得香,就没吵醒你。所以,现在走也可以,就是今晚要委屈你睡在马车上了。”
能被这样的重视和关心着,路天青的心被感动得一塌糊涂,轻轻地道:“其实,不用……”
司明宇却打断他道:“其实,我也想走。马车都准备好了。”
他微笑着向他伸出手。
路天青下意识地就伸出了自己的手,然后被他拉起了身。
司明宇拉过他轻轻地印了一个吻在他的嘴角,满意地看着路天青微红的脸颊,与他手拉着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