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阳和常茂一同入了同福客栈,上了天字二号客房,外面一群卫士守在门口。
韩阳搀扶着常茂在床头坐下,常茂额头的冷汗频频往外流。
双手忍不住捂着肚子,发出嘶嘶的声音。
这是急性阑尾炎发作的征兆。
韩阳拿出一个吊瓶,对常茂说道:“常茂兄,此物叫做点滴,当这一瓶点滴输入你的体内,在配合药物,你就会陷入全身麻醉的昏死状态,然后我会取出坏死的肠道,接下来再吃点儿药就能好了。”
“真的?”
“不真你就不试试了?反正那些神医都给你判死刑了。”
“也是。”
韩阳伸手拿棉花球蘸着酒精擦了擦常茂的胳膊,拿针头就扎常茂手腕。
常茂看着吊瓶开始嘟嘟的往外冒泡,吓得一把抽掉了。
“咋了?又怕死了?”
常茂畏惧的看了一眼吊瓶,佯装一副勇者无畏的表情,“怕死非好汉,茂太爷岂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只是兄台,此次治疗需要开肠破肚,为兄我也生死未卜,岂能如此草率?”
韩阳噗嗤一声笑了,心道,你一个小小的阑尾炎手术,还生死未卜?
你能不能别自己吓唬自己。
秦瑶怀里抱着小大人一般的朱高炽,笑着说道:“这般手术,鲜有人知,将军有所畏惧,实属正常。不过将军既然来了,想必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了吧。”
常茂点头道:“没错,若是上不了战马。拉不得大弓,这人生在世还有何乐趣?不过这位兄台,我到现在连你姓甚名谁都不知晓,若是死了,到了下面,也不知道如何与那阎王爷交代啊。不如你摆上一桌,咱们兄弟先开怀畅饮一番,再开肠破肚如何?”
秦瑶一旁笑道:“岂有患者让医者掏钱请客饮酒的道理。”
常茂闻言一愣,他没想到,眼前这二位皆穿华服,竟然也是斤斤计较之人,一身口袋,掏出颗珠子,仍在床上。
韩阳瞅了一眼,这可珠子鸽子蛋般大小,散发着五彩的光辉,璀璨夺目。
秦瑶一把夺了过去,顺手就放进内兜里。
韩阳皱着眉头,心想女人果然见不得亮晶晶的东西,人家做个阑尾炎手术而已,你至于收人家一颗东珠么,当下说道:“娘子,手术前喝酒是不行的。”
秦瑶走上前来,前身贴在韩阳背上,胳膊环在韩阳心口,笑着说道:“人家连死的心里准备都有了,你还不让人家喝上两杯?我去张罗小菜,你把你那贴身的二锅头拿出来吧。好酒自然当配英雄。”
韩阳抱着秦瑶的手不由的一僵,像是作案被抓的小贼,“娘子,你说啥?哪里有酒?”
秦瑶看了看床上睡得昏天黑地的小家伙,佯怒似的瞪了韩阳一眼,低语道:“你以为你能瞒得了我么?若是半旬不饮酒,还不要了你的命。”
秦瑶关门离去,韩阳见常茂一脸怪异的摇摇头,有些惭愧说道:“我这浑家,往日里太过于骄纵,今日让常茂兄见效了。”
常茂忍着剧痛,哈哈大笑道:“贤弟妹乃是持家旺夫之人,多有忍让乃是好事,兄弟,我瞅着你对脾气,你到底姓甚名谁,家乡何处?”
韩阳将造就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在下乃是沧州府本地人,姓韩名阳,至正年间随父母入神医华佗门下学医十数载,如今听闻中原神州国土光复,重为汉人天下,便携带一身所学,重回神州,准备为汉人江山做些贡献。”
“你竟然是神仙华佗的徒弟?”常茂哆哆嗦嗦,想起身跪下,但是腿断了,刚绑上夹棍,又不敢乱动,急的汗水直流。
韩阳赶紧阻止常茂,说道:“徒弟算不上,止多算是徒孙之流,当不得国公的大礼。”
这一回常茂倒是镇定了不少,“难怪你总是说要将我开肠破肚了。华佗仙师当年不是还说要用斧子劈开曹操的头颅么?”
说起华佗,韩阳一本正经道:“师爷本事,我等不及。”
常茂一大一小两双眼睛呱唧呱唧了小半天,见韩阳不似撒谎,小声说道:“韩阳兄弟,你会法术么?可否让我见识见识。”
明以宗教立国,有不少人被冠以仙人的称号,其中有一位叫周颠,就颇为让常茂崇拜。
只是这周颠仙人颇为神龙见首不见尾,自己想要拜见没有机会。
如今眼前这位号称是华侨的徒孙,若是会两手法术,自己也要涨些见识。
韩阳轻笑道:“我虽然在华佗名下修习,但是资质不行,除了些许皮毛医术,其他法术并未习得。”
“哎,可惜了。”常茂长叹一声。
秦瑶推门而入,将准备好的饭菜放在小桌之上,一只手拉着朱高炽,怀里抱着朱高煦。
“这么快。”常茂一脸懵逼。
韩阳看了一眼,心想这娘子倒真够省事儿的,花生米,火腿肠,松花蛋,小葱拌豆腐,一块猪头肉,一只稍微撕吧了两下的烧鸡。
“都是些乡下手艺,用不了多长时间。”
秦瑶说着,上前摇了摇朱高煦。
朱高煦被摇晃醒,见抱着自己的是秦瑶,便在秦瑶的脖子上蹭了蹭,一点儿也不认生。
懒洋洋的趴在秦瑶怀里又睡着了。
看着粉嘟嘟的可爱极了的小家伙,韩阳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小家伙一点儿也不认生,抱着韩阳的胳膊,就亲了亲。
韩阳喜欢的紧,心想自己跟秦瑶结婚也有一段时间了,一直没有个孩子,这个孩子如果能够认自己做义父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