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无耻之徒,韩阳有心一枪将其击杀,以解心头只恨。
可念及此时自己早非昔日一无所顾忌的大头兵,而是一庄园的主人,全家一百多口人都指望自己吃饭。
周围有那么多官人看着,自己肆无忌惮的杀人,虽然解一时心头之气,可是麻烦却肯定会接连不断。
见韩阳有些犹豫,王典史打圆场说道:“韩大人您何必跟这些钻营小人计较,您今日放他们一马,将来在沧州府的生意也有人帮您照顾一二。”
韩阳为人虽然粗糙一些,但是却不代表他脑子不好使。
他早就隐隐约约感觉到王典史对于这群官牙的照拂。
如今这次开口,帮助他们的意图更加明显了。帮你卖出货物是照顾,让你一筒凉茶也卖不出去,也是照顾。
看来他们是穿一条裤子的,如果自己当场把人杀了,这梁子肯定会结到王典史这里。
想到这里,韩阳上前搀扶杨静。
嘴上面带微笑,“不知者不怪。你起来吧。以后做事情,伶俐些便是。”
脸上表情如沐春风,手里却攥着一颗蛇牙,轻轻的在杨静身上的天枢、陶道等穴道上轻微一点。
外人看来,皆是感觉韩阳宽宏大量,轻松便放过了官牙杨静等人的冲撞之罪,还帮着杨静扫了扫身上的尘土。
而实际上,蛇牙刺透衣服,虽然并没有真正的点破皮肤,但是却留下了几个红点,准确的刺伤了杨静身体的关键学到。
顷刻间杨静感觉浑身仿佛有千万只蚂蚁撕咬一般疼痛。
冷汗瞬间浇透了杨静的衣服。
“啊!”杨静猛地怒吼一声,他以为韩阳要杀了自己,手一探从怀中掏出了短刃。
韩阳见到利刃猛地向后退出,口中无辜道:“杨静,本官饶你性命,你为何要刺杀与我?莫非大明律法在尔等官牙严重,就如此一文不值么?”
王典史也懵了,他不敢相信,为何韩阳都答应饶他了,他还非得变脸。
而且连刀子都出来了。
“杨静,你疯了吗?你竟然想要行刺大明的官员!来人啊!”王典史一声呐喊,周围的衙役全都奔赴过来。
别看平时王典史如何包庇杨静等人。
那是杨静为人处事颇为明事理,不仅给王典史带来好处,还很少惹事儿,偶尔还能处理些王典史自己不能亲自处理的问题。
所以王典史愿意卖他们个面子,替他们向韩阳求情。
但是他杨静持刀杀官那性子可就不一样了。
不论是哪朝哪代,杀官都等于造反。
“杨静,你把刀放下,你眼前的是朝廷命官。”
“是啊!杨静,你疯了吧?韩大人已经饶你了!你为什么非要动手!”
“我!我!”杨静狰狞的面孔,随着一把把钢刀出鞘,瞬间慌乱起来。
浑身剧烈的疼痛让杨静根本无法思考,他心里很明白,此时他手里拿着刀指着韩阳,韩阳完全有道理叫人当场杀了自己。
“好你个韩阳!你嘴上说放过我!实际上却暗下毒手,眼下怎么办?”
“韩阳,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心里在不停的咆哮。”
但是看向韩阳的眼睛却充满了哀求。
若不是遇到韩阳,单凭演技,杨静就能骗过多数人。
可是他遇到了韩阳,作为昔日战场纵横的老兵,对于杀气最为敏感。
韩阳将杨静的表现一一纳入眼底,笑着说道:“我想杨静是因为我的宽宏大量,心里过意不去,想要自残谢罪吧。”
“我看未必吧。他拿刀的样子,分明是想杀人!”徐寅在一旁恰到好处的帮腔了一句。
杨静心里清楚,今天自己无论如何都讨不到好处去了。
虽然韩阳顾及王典史的面子,但是却有意整治自己。
最高明的地方在于韩阳做的不漏痕迹。
坏事儿都让他干了,所有人还认为他宽宏大量。
唯独自己彻头彻尾的是个小人。
杨静一咬牙,暗道:“也罢,好汉不吃眼前亏!”
手中的短刀猛地扎入自己的肩膀,鲜血噗的一下子喷出老远。
眼睛咬着牙,胸口猛烈的起伏着,“韩大人,我杨静知错即改,既然冲撞了您,那么便以此谢罪吧。”
韩阳一脸疾苦仁慈之色,摇摇头,上前将匕首拔出来一截,“你这是何必呢?我都已经宽恕你了,你何必如此虐待自己。”
本来短刀在杨静的肩头,虽然疼痛,但是鲜血还不至于流出太多。
如今刀子被韩阳拔了出来一截,鲜血顷刻间入水柱一般pēn_shè出来。
“你!你!你!你真的想要我死吗?”杨静双手紧握着刀,不让刀完全拔出来,疼的他咬牙切齿不说,大脑已经开始因为缺血,而不停的翻白眼。
看着pēn_shè而出的鲜血,韩阳仿佛才意识到什么,赶忙松开手里的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韩阳本来正与杨静角力,这一撒手,杨静用力过猛,短刃差点更深了,差点儿直接穿透身体。
“啊呀!”
疼痛难忍之下,杨静直接摔倒在地上。
鲜血瞬间染满了地面。
周围的牙人看的一个个一阵头晕目眩。
此时此刻,众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韩阳此人万万不能得罪。
“莫非韩阳在故意整治杨静?”看着杨静倒在血泊里的样子,王典史也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若韩阳真的在故意整治杨静,那么他也太可怕了。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