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来练字的。如今,看这本字帖,说不出是什么字体,劲瘦清俊,姿态虚和,有高山峻岭的寒,又透着一股古朴厚意。
这是赵峥的字,写的极好,姚姝看一眼后,就喜欢上了。
皇帝回了含章殿,赵峥垂首立在他面前,把姚姝的伤势说了,“大约要养十天半个月,皇祖母是准备报给侯府的,她不愿意,如今还瞒着。”说着,赵峥抬起头来,“就怕最后还是被侯府知道了。”
到时候,靖北侯会怎么想?
但姚姝也着实是为了宫里好,不想把这件事闹大了。
皇帝的手指头在桌上轻轻地敲,他觉得头疼,若是换了别的勋贵,皇帝只需在私底下说一句,对方必定是诚惶诚恐地谢罪,谁敢和皇室的公主对上?受了罪也是活该!
可靖北侯的子女,皇帝想到就心烦,“她好好儿的,帮湖阳捕蝴蝶做什么?”
“湖阳押着她的侍女叠腹,她也是迫于无奈!”赵峥冷淡地说,不偏不倚,只是在述说一件事情而已。
皇帝却是怒火中烧,同样养的是女儿,傅尧俞的女儿为了一个下人,能够委曲求全,可他自己的女儿,却拿着一个下人,行无耻手段逼迫一个乡君。
皇帝对皇后留下来的子女们一向都宽厚,皇后只生了湖阳这一个女儿,薨逝的时候,拉着他的手,让他不要委屈了他们最小的女儿。皇帝忍了忍,最后吩咐人拟旨,送到宏微殿宣旨的时候,姚姝被人扶起来,跪在地上,耳边只听到一阵轰轰轰的响,不知道元宝公公都说了些什么。
等谢了恩,元宝公公上来恭喜,玉盏很有眼力劲儿地给了元宝公公一个大大的封红。皇太妃笑嘻嘻地过来,她是真欢喜,牵着姚姝在榻上坐下,“姝姐儿这是新唐头一份呢,你父亲的开国侯是头一份,而如今,你一个乡君有了五百户食邑也是头一份。”
新唐,一个正五品的开国子爵才有食邑五百户恩宠。
宗室女封诰,未出嫁,都没有食邑。
如果说之前封姚姝兰亭乡君,只是一个虚名的话,那现在,姚姝有了食邑,这才是真正的实惠。也难怪皇太妃会为姚姝高兴了。
赵峥从含章殿出来,站在高高的玉阶之上,望着天空,长长地透出一口气。远处,有杂乱的脚步声渐渐地近了,有内侍尖细的声音在喊,“公主,您慢点,您慢点喂,公主!”
赵峥便知道来的是谁了,他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冷冷地瞥了一眼,抬脚朝另外一边走去。
不知道含章殿出了什么事,只听说当晚有嬷嬷把湖阳带了回去,她身边的人全部都被罚跪了一夜,惠妃又发了话,罚了三个月的月例。不能真的让身边人没有了月例,还不知道背地里会怎样使坏。这些月例,都要湖阳自己拿钱出来垫的,湖阳不缺这几个钱,但堂堂公主,这实在是掉面子。
姚姝不知道这些,她在养病。
五百户食邑被赐下的第二日,到了黄昏的时候,正殿里变得热闹起来了,画角端了杏仁露过来给她喝,笑嘻嘻地说起,“皇太子殿下、晋王殿下和楚王殿下都来了,说是来探望乡君的。”
画角和玉盏习惯喊姚姝是x,被皇太妃身边的付嬷嬷训了一顿,说她们如此这般喊,坠了姚姝的威严。
姚姝心说,她本就没有什么威严。但如今,皇太妃却是处处都在教导她,把傅家的发家史从头到尾说了遍,原来从前朝开始,傅家就是八大上柱国之一。姚姝的外祖姚思廉,祖上追溯上去,恨不得是大周王朝的皇室血脉了。
“论血脉,也只有皇家的公主才比得上咱们姝姐儿呢!”皇太妃笑着说。
姚姝却知道,血脉在很多时候,并不起作用。若是有用的话,前世,她又怎么会有那样的命运,如何又会枉死?
她的心里,还是生出了一点点的傲气。她是靖北侯的女儿,是傅钰的i,又是食邑五百户的乡君,除了宫里的皇子皇女们,她不需要向任何人低头。
晚些时候,听说傅钰来了,姚姝就忍不住要出去。玉盏和画角扶着她出了暖阁,跨过门槛的时候,恰巧傅钰跨进了正殿的大门,赵峥先他半步,两人一起,朝姚姝这边望过来,怔愣一息功夫,赵峥的目光扫过她提起的伤脚,眉头狠狠地皱下来,却是面若冰霜地朝前走去。
“遥遥,你怎么出来了?”傅钰慌忙地跑了过来,一把抱住姚姝的腰,他长她四岁,又是练过武的,抱起她毫不费力,正要将她抱回榻上去,就听到太子的声音道,“既然出来了,让我们瞧瞧,伤得怎样了?”
这一次,可是让他那心高气傲的i,都吃了挂落,被父皇禁足一个月,又被惠妃罚了身边人的月例,可以说里子面子都掉光了。
皇太子的目光,不由得朝吴王身上瞟了去,为一个乡君出头,真不知道赵峥是怎么想的。不管赵峥如何巴结靖北侯,做的都是一些无用功。
没有实力问鼎,跟在吴王的身边,一旦他登极,这些人便是做炮灰的命。
晋王赵泰也跟着附和,“兰亭乡君算不算是咱们新唐闺秀中头一份?父皇如此,也不怕将来乡君嫁不出去!”
“哈哈哈!”太子大笑。
皇太妃轻咳一下,正殿里便平静了下来,听得她道,“太子也是表兄呢,哪有这样说自己i的?将来嫁不出去,太子殿下就不会帮遥遥挑个好夫婿?”
太子殿下忙起身称“是”,又想到姚姝之前那柔弱的样子,原本还很嫌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