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门以孝悌为先,嫂嫂之言,世万若是违逆,便是犯了家法,无奈世万亦身为人父,逆子不孝,若不处罚,便是有违门风且助长其歪习,故请嫂嫂大人先行鞭责世万纵子失教与罔顾嫂嫂所托,纵是大哥与甄家列祖,也不得迁怒于嫂嫂。”
此话一出,众人皆知这回老爷决心下的已是满满,再无转圜余地,宁愿自个儿先挨鞭子兜住那甄夫人面子,也非到要将那甄廷晖惩治到底。
甄夫人双眸一沉,缓接过那鞭子。她本就气弱体虚,拿了那四五斤重的钢柄粗鞭,手腕频频打颤儿,身子直往后倾,若非崔嫣与景嬷嬷一人一边合理撑着,似乎随时便能倒下去。
崔嫣见夫人将那鞭子勉力朝上扬举而去,又见甄世万已转了身,背朝嫂子,牢牢稳稳跪趴于地上,一声不吭,纹丝不动,似乎即将抽过来的只是根软绵绵的藤条而已,一时心内跳得极是慌张,竟松了甄氏的手,同其他下人一般无异地跪倒在其前头道:
“夫人,老爷只是教子心切,还请夫人手下留情。”
甄世万听到这声音,怦然一动,回转过身子,见那小妮子竟挡在自己与嫂嫂中间,身子趴得低低,眉一蹙,正欲喊曹管事将她拉开,甄氏也不知是
拿不稳那光滑把柄,还是被崔嫣突地出来给惊住,那握了鞭的手一下子在半空晃悠两下,软荡了下来,朝她头上落去。他看在眼里,想也未多想,撑起上身,朝前拢去,手臂一举,护了她头颈,挡住那嵌着刺头的鞭头,又一手将她扯了过来。
那粗绳编绑的鞭身划过二人,啪一下坠落于地,崔嫣只觉被股气力卷过去,扯得跌入一方宽怀内,胸膛硬硬,撞得额头生疼不已,脑子嗡嗡,又近距嗅得男子浓厚气息,半晌浑瞢,等到由那甄世万拉了起身,方才会意,慌忙离了他身子,在众人窸窣声中惶惶晕晕地转身回到甄夫人边上,中途还踉跄了两步。
这番突如其来的小意外引得堂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