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就他们这点小算计,那都是四爷玩剩下的小猫腻了。
想想也是,四爷这么一个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光头阿哥能凭借自身过硬实力,走到现在这个位置上,便是再虚伪的人,也不敢说自个儿就一点心机都没有,何况伟光正的人设,也不适合四爷这样的人物。
他不但在太子和大阿哥的党派之争中保全住自个儿一脉的亲信,还获得了太子的信任,随后又顺利扳倒了有老八、老九、老十等一众兄弟组成的八爷党众人,直接将老八弄死在了庄上,他真是连头发都愁白了多少根儿
那此时的四爷在哪里呢
他正悠闲自在地坐在前湖岸边的一处观鱼台上钓鱼呢
“再撒些鱼饵,这些鱼都不上钩啊”相比起和朝臣淡定分辨的四爷,此时的他显得颇为毛躁,他频频甩杆,累得自个儿一身大汗,再扭头瞧瞧空空如也的鱼篓,他直接把苏培盛当做出气筒了。
苏培盛也是够够的啦
他表示,但凡有机会离开四爷跟前儿,孙子才留在四爷跟前儿伺候呢
不过在没有办法脱离目前这个岗位的时候,苏培盛还是会将孙子装到底的,他一边安抚着四爷,一边动作麻利地将鱼食饵料大甩卖似的往前湖里撒着,同时他也在暗暗琢磨着是不是该让人往这湖里多放些活鱼给四爷增添些乐趣。
苏培盛有此想法,也是因为他认为四爷这性子不大适合钓鱼这项磨练心性的活动。
事实证明,亦是如此。
四爷坐在遮阳的凉伞下,身侧角几上摆满了茶点,一旁还有宫婢捧着湿帕子随侍伺候着,如果不是他身前真有那么一根鱼竿支着呢,任谁相信四爷是在钓鱼呢
当满心欢喜得到四爷召见的李卫童鞋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反正他直接戳破了假象。
李卫是四爷从江南捞出来的自己人,他大字不识一箩筐,也不懂官场上那些阿谀奉承的套路,他的妻子又是尔芙的陪嫁大丫鬟玉清,他在四爷府里行走就如同回家一般,连带着和四爷相处都多了几分随意。
他今个儿亦是如此,笑嘻嘻地凑到四爷跟前儿,轻声打趣道“四爷,您今个儿好闲在啊,这是乘凉赏景呢”
说完,他就不知道从哪儿拎过一个板凳,直接坐到了四爷跟前儿。
“你跑到爷这里来干什么,再说你这连个安都不请就直接入座的习惯,到底是跟谁学的呢”四爷没好气地瞥了眼李卫,黑着脸说道。
李卫摘下瓜皮帽,摸摸光溜溜的脑瓜顶儿,嘿嘿笑道“看来爷今个儿的心情不大好啊,那奴才过来的是不是有些不时候呢,奴才今个儿其实是想来和爷商量下去织造府上任的事情,您也知道那里就是一处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啊,奴才这一去,还真是有些发慌呢”
说完,他就累觉不爱地叹了口气。
李卫本以为傍上四爷这条大粗腿以后,那就是一路青云直上乐逍遥的。
只是他没想到轮到他头上的都是些苦差事啊
先是在户部做员外郎,那时候户部还是八爷做主呢,因为他是四爷的人,户部大大小小的官员就没有一个不用斜眼看他的,他真是连喘气都要小心万分,生怕喘气声大点都被人上奏折弹劾。
后来呢,好不容易熬到了外放的机会,本想着能够逍遥自在地混日子了。
结果才刚到任,还没能他将衙门里那点事捋清捋顺,便碰上百年不遇的洪水冲毁了城外的防洪堤坝。
要说李卫这人吧,他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但是他性格爽直正派,一心要做包龙图、海瑞那样为国为民、刚正不阿的好官,为了能保住城里城外数十万百姓的农田,他不得不和吃拿卡要成风的工部对上,硬生生地从工部将被扣下的修河款要了出来,而且还半劝半吓地让当地的富绅世家出资赈灾。
结果么他保住了当地百姓的农田,也修出了全砂石结构的防洪堤坝,让继任官员不必再为水患烦恼,但是他也彻底得罪了当地的富绅世家和工部官员。
随后,在有心人的挑拨下,当地的富绅世家齐齐发力,合伙设计坑得他丢官回京。
如果不是当地百姓送上的万民伞护身,又有四爷为他在康熙帝面前解释,他回京以后,不但没可能官复原职,不落个流放发配的下场,那都得算是他家的祖坟冒青烟了。
再然后,李卫痛定思痛,打定主意不再干这种莽夫之举了。
因为原本他是腿肚子帖灶王爷的孤家寡人一个,要是没有四爷在洪流里将他救起,他这条小命都丢了,他心里总有种这条命是捡回来的感觉,又有机会实现他幼年的理想去效仿包龙图、海瑞这些好官。
那拼一拼、搏一搏,不管不顾些,也不在意。
不过现在不同了,他也是有家眷妻儿的人了,他能豁出这条命去报答四爷不假,却不能完全不顾及家眷妻儿吧。
可惜,还没等他在四爷跟前儿表态呢,他就被四爷丢去户部清欠了。
康熙帝一道恩旨,体恤朝中官员俸禄不高,可以在户部借款,缓解下手头不方便的尴尬,却没有定下该如何还款的规矩,结果朝中官员不管是不是真的需要,多多少少都在户部借了一笔银子,这一来二去就将户部借空了。
当康熙帝发现户部都被借光了的时候,康熙帝想起了他那个铁面无私、处事干练的好儿子四爷童鞋了。
四爷童鞋也真是不负众望,那真是铁面无私到极致了。
甭管欠款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