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说着,赵德柱就要往门口走。
王守才忙上前一步,拦住了他,“苏公公能和你说么?”
赵德柱心里也没底,但是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自家主子看着就好像得了疯魔症似的,“试试呗,咱们主子待苏公公不错,兴许他还能念着咱们主子对他那点子情分给咱们指点个道吧!”
这也算是绝望中的希望吧!
赵德柱理了理身上褶皱的袍摆,又对着窗户抹了把辫子,从挂在瓶子口上的帽子戴在了脑袋上,长叹一声就要往外走去。
“赵哥,你等等!”王守才忙一把拉住了赵德柱,径自往里头走去,将炕柜上叠着的被褥都拉了下来,正在赵德柱看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便瞧见王守才将一个油渍麻花的枕头拽开了缝合线,从里头摸出了几枚小金锭子,“你拿着,那苏公公是个好财的,虽说这东西不多,但是到底能对付对付了!”
这几枚金锭子都是尔芙这些年打赏给王守才的。
他一直舍不得拿出去兑换了银子,这次能为了尔芙的事情拿出来,可见尔芙并不似她自己想象的那般失败,起码跟着她的老人都是惦记着她的,打心里惦记着她的!
“那我就拿着了!”赵德柱重重地拍了拍王守才的肩膀,叹气道。
说完,便迈着大步子往外走去。
赵德柱一路紧赶慢赶地往同往前院的角门跑,刚要把腰牌递给守门婆子,便瞧见四爷独自一人出现在了小路上,他脑袋瓜一转,心里闪出了一种可能。瞄了眼隐藏在花木深处的倚月阁,忙躲到了大树后头。
四爷心里有着邪火,倒是也没有注意到正在偷窥的赵德柱,但是也没有如赵德柱预料的一般去倚月阁,反而直接往垂花门走去,看意思该是要回到前头去了。
“去,还是不去呢?”赵德柱目送着四爷的身影消失。抬手扯下了一根树枝。边揪着树叶,边嘟囔着。
看着光秃秃的树枝,他跺了跺脚。迈步往来时的路走去。
……
王守才自打赵德柱出去就一直巴望着院门口的方向,一见赵德柱进门就迫不及待地跑了过去,心急想知道结果,“赵哥。你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我没去!”赵德柱摆了摆手,拉着王守才到角落里将袖管里的几枚金锭子重新塞到了王守才手里。低声说道。
“到底怎么了?”王守才不明就里地扯住了要走开的赵德柱,连声问道。
赵德柱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拉着王守才往角落里躲了躲。这才哑着嗓子答道:“刚刚在院子里瞧见主子爷了,我觉得这事八成和新抬起来那个格格有关,备不住就是那边的格格挑唆着。不然之前咱们主子爷和主子多好阿!”
“不能吧,听小宫女们说那人就是府里伺候的小丫鬟。便算是一时得了咱们主子爷的眼缘,难道真在咱们主子爷心里就有那么重的分量么?”王守才觉得不对劲,忙摆了摆手,提出了反对意见。
“你不了解这男人的心思……
那时候我那爹为了我后妈一句话就把我卖到内务府去,压根就忘了没有我亲娘嫁给他带来的那些嫁妆,家里哪来的那些地,结果为了后妈带来那个拖油瓶就败了家产,连我这个亲儿子都不要了,还把我唯一的妹妹给卖到了大户人家做小去!
这男人都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白眼狼!”赵德柱不等王守才说完就沉声打断了他的话,一把扯开了半个衣襟,指着上头一道道多年没褪去的鞭痕,咬牙切齿的说道。
王守才曾经听过赵德柱说起他家里的事情,也好奇过他身上那些伤痕,以前只当是在内务府伺候的时候被管事公公们打的,却不想是家里人动的手,这脸色不禁变了又变。
毕竟赵德柱被卖进内务府的时候才十岁……
这过去都小二十年了,可见当时是多么严重的伤势了。
“赵哥……”王守才哑着嗓子唤道。
“不用安慰我了,我那年能熬过来的时候就明白过来了,便是没了子孙根做伺候人的奴才,也比留在那地狱里头强,你瞧我这不是遇到了个好主子么?”赵德柱反手一推王守才,笑着捶了捶他肩膀,似是有些自傲般的说道。
“那主子那头可怎么办呀?”王守才有些担心的瞄了眼上房那边,低声说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总不会让那人欺负了咱们主子就是了!”赵德柱似是许诺般地嘟囔着。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钻进了倒座房里。
王守才本就是个没主意的,见赵德柱都这么说,也就没有再多想,捏了捏硬邦邦地金角子,也随着赵德柱的脚步往屋子里走去。
……
尔芙病歪歪地躺在了美人榻上,长吁短叹个没完。
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强打着精神坐起了身子,接过了瑶琴送上来的药碗,一饮而尽,随即又栽倒在了美人榻上,扯着被子继续叹气,一直到小生子都打发了小宫女过来问摆饭的事情,这才算是总算活了过来。
“小生子准备的菜色倒是也清淡,该是也没什么味道的,便让人摆在东次间的炕上就行了!”尔芙抹了把额角上的汗珠子,低声说道。
说完,便已经对着瑶琴伸出了手,示意瑶琴扶着她起身。
尔芙走出门外的时候,两张炕桌已经拼在了一起,琳琅满目的早点摆满了桌,最吸引人的就是那道摆在细白瓷盘里的烤红薯,香甜的味道一个劲的往鼻子里钻,引得人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