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处专门经营舶来品的铺子,位置算不上顶好,就在大栅栏附近,旁边还有一家是九爷开的洋行,所以生意算不上日进斗金,但是也还过得去。”尔芙一边从罗汉床边的小柜子里取出象征东家身份的玉牌,一边唠家常似的说着铺子里的一些基本情况。
“这是我的身份玉牌,另一半就在掌柜的手里,你改天过去的时候,直接将玉牌给他就可以了。”说着话,尔芙就将一块边缘有不规则断痕的玉牌,交到了铃兰的手里。
玉牌雕琢精致,一侧边缘是镂空的葡萄藤纹路,一侧是篆书的淘沙居的三个字,只是字的另一半是不存在的,显然是在另一半的玉牌上,除了这块象征淘沙居东家身份的玉牌外,尔芙手里还有一枚镂空雕凤纹的玉扳指,那是她名下所有产业的凭证,只要出示玉扳指就可以随意任免各处产业的管事,这也是尔芙的最后一道保险,从未交到任何人手里。
分发到各处掌柜的,以及替她打理产业的管事手里,握着的都是与铃兰手里拿着的玉牌一般无二的凭证。
因为她命炫彩坊的玉雕师傅准备的玉牌都是一块玉料上的,为了方便她辨认,不至于随手拿错,所以虽然看似相同的花纹中间的篆字,却都是各处产业的字号。
铃兰摸着触手生温的温玉玉牌,居然起身行了个五体投地的跪拜大礼:“主子如此看重奴婢,奴婢定然不会辜负主子的信任。”
被吓了一跳的尔芙,忙伸手虚扶了铃兰一把,笑着说道:“快起来说话,别动不动就跪来跪去的,你只要将差事办好就可以了。”
“奴婢遵命。”难得尔芙如此信任,铃兰有一种遇到伯乐的感觉,却也觉得肩上的担子不轻,因为她从未管过账,虽然识些字,但是对账本这种东西,她真的是毫无头绪,可是难得尔芙如此看重她,她也只能偷偷用功了。
好在,这次尔芙交给她的都是流水账,算的是入门级的一种,不分类别的账本,只是铺子里开支、收入的日记账,所以只要她不是傻的,她就能将账本打理得清清楚楚,对铺子里的收益,也会有个大致的了解。
这也是尔芙对她的体恤。
毕竟在尔芙看来很容易的账本,在这个时代的本土人眼中,那都是犹如天书一般,这点让一直处在智商欠费边缘的尔芙,有些暗暗的骄傲。
“行了,这些账本,你拿回去慢慢看,什么时候想去铺子里巡视,什么时候就去福晋那边取对牌,只是去的时候,一定要和瑶琴她们打个招呼,让我知道你的去向就可以了。”本就有些乏累的尔芙,这会儿在暖洋洋的阳光下坐了一会儿,不禁有些犯困了,便也没有多留铃兰说话,笑着摆了摆手,轻声吩咐了一句,便让她回去了。
而与此同时,出去忙活了一早上的瑶琴,也从后门溜回来了。
“主子,奴婢回来了。”刚拉过锦被躺下身子的尔芙,听见脚步声抬了抬头,还不等她问话,瑶琴就急吼吼地跑到了她的身边,轻声说道。
“你去哪里了?”尔芙奇怪的问道。
因为她不记得她吩咐瑶琴去哪里做什么呀,这瑶琴这话说的是真奇怪好咩。
果然,尔芙这么一接茬,瑶琴就打开了话匣子。
原来这妮子见尔芙现在腹背受敌,很是辛苦的样子,便起了要给尔芙帮忙的心思,在她看来,当下最需要立刻查清楚身份、背景的就是铃兰这个后来者。
而她本就是内务府出身,要想查个人,那还是蛮容易的。
虽然她所在的家族里没有几个人在重要的位置上,家族也不算大,但是到底是内务府传承百年的包衣家族,姻亲关心如同蜘蛛网一般遍布上三旗包衣家族,别看她家族视她如棋子,对她也并不亲切,可是她想要利用这些关系,还是可以做到的,所以她一大早就出了府去内务府了。
只两个时辰,她就查出了铃兰进宫前后的所有经历。
如铃兰所说的一般,唯一的不同就是铃兰和毓秀,实则是干亲关系,只是这种关系摆不到台面上,所以她二人对外都称是表姐妹。
“那她的家族呢?”尔芙记得内务府里的宫女都是世代相传的上三旗包衣,结干亲的不是没有,但是这种关系都是互相利用的,相互打听消息,尤其是在太监中广为流行,可是在宫女中,更加可靠的都是自己的家族,她记得四爷说过毓秀的家族,因为对头家族发力,所以大部分都已经损失了,只有几个人还在宫里当差,基本上相当于无依无靠的扒着德妃娘娘活的宫女,可是这个铃兰,总不会家族也那么背的在权力斗争中失败了吧。
见尔芙问起这个问题,瑶琴尴尬地挠了挠头,小眼神一下一下地往尔芙的脸上瞟,直看得尔芙都有些毛了,才如挤牙膏似的断断续续的说道:“这个……这个……像奴婢……这些包衣……家族,虽然……面上不显,但是不少……家族的底子都……挺厚了,所以有些心疼自家……姑娘的人家,便会从外面……买来适龄的小姑娘在……家里养着,只待宫里……一小选,便将买来……的小姑娘送进宫去,这种都是进了宫……就彻底和家里断了……联系的,家里也不会……发力,将其安排到什么……重要的差事上,顶多就是……做些个粗活,就算是她们……犯了错,也不会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