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腿麻了?”躺在尔芙腿上的四爷,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酣睡着的小包子身上,察觉到尔芙动来动去的,忙抬起头来,轻声询问道,说着话就伸手要去拿摆在床头位置的软枕,谁知才刚一动弹,便感觉到脑后头皮猛地一抻。
好疼,四爷反手就要摸,才刚抬手就被尔芙笑着按住了。
“别动,我瞧着你眼圈都有些黑了,想来是这几日都没有睡好,所以打算就打算趁着这会儿精神还好,给你好好通通头发,你要是再乱动,弄痛了你,我可不管。”尔芙扬着手里头的梳子,柔声解释道,撒娇嘟嘴的小模样,看得四爷登时心里头一暖。
他笑着侧了侧身子,更贴近了尔芙些,免得尔芙伸着胳膊不舒坦,却没想到尔芙没有抬起来的手里,正攥着几根缀了米粒大小珍珠串的发绳。
“嘻嘻……”
尔芙窃笑着双手齐动,如穿花般地给四爷梳了满脑袋的小辫,夹杂在发辫之中的数串珍珠串,随着四爷的动作,发出一阵细碎的碰撞声,终于让她不可抑制地大笑起来。
被笑得一脑袋雾水的四爷,伸手摸去,立马就瞪起眼睛来。
“胡闹。”四爷抢过尔芙手里头的小镜子一照,看着他自己个儿头发被尔芙弄成一缕缕小辫子的滑稽样子,气呼呼地训斥了一句,便忙粗手笨脚地拆起了发绳。
“瞧瞧你,头发都被抻断了好几根。”尔芙不忍心瞧着四爷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也不愿意瞧着四爷自己个儿这么瞎折腾自己个儿头发,半跪着从床上爬了起来,笑着上前帮忙,轻声数落道,“私底下闹着玩,你居然还真的生气,你怎么没想想,我都多久没瞧过你了,你可倒好,来了就知道盯着睡着的米团发愣,也不说陪我好好说说话,也不说去瞧瞧小七,哼……”
本来尔芙还笑着哄着四爷,谁知道越说越气,说到最后,她居然摔了手里头的梳子,捂着脸哭出来了。
“你这怎么说哭就哭,爷也没说什么……”眼瞧着娇滴滴的尔芙哭了出来,四爷也顾不上满脑袋的小辫子了,忙扯了帕子给尔芙擦拭眼泪,轻轻拍着尔芙的后背,嘴里不停的说着情话,小心翼翼的哄着捂着脸怎么都不肯抬头的尔芙,他真是想不通女人,怎么能说哭就哭、说笑就笑,明明该生气的是自己个儿才对。
哄了好一会儿,尔芙这才破涕一笑。
她伸手扯了扯四爷脑后的小辫子,瞧着落在床上的长发,喃喃道:“你们男人总爱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我看您这头发也不短,真要是好好比比,还不一定谁比谁的头发长呢!”
“又胡说!”四爷抹了把头上急出来的冷汗,重新坐回到了尔芙的身边。
“我怎么胡说了,不然咱们就拔跟头发好好比比。”尔芙真不是个爱较真的性子,她今个儿之所以揪着头发这事不放,只是为了心里头突然钻出来的那点小野心,清朝男子的发型,真心不是那么好看,要不是四爷模样过得去,气质也算是出众,便冲着这发型,便足够难看的了,而且后世对于清朝留发不留头的蛮横法令,也多是不好的论调,难得她有机会影响到一代帝王,自然想要试一试了,尤其是她现在正在月子里,便是说错了什么,四爷素来不是个喜欢和小女人计较的人,也不会怪罪她,这样一本万利的买卖,她这么有经济头脑的小女人怎么能不试试呢!
四爷这人的性格,要是用现代的说法形容,那就是彻彻底底的纠结症患者,说他心性宽宏大度吧,他能记起小时候被老太监为难的事,心里想着念着的要找回场子来,说他心胸狭窄吧,连指着鼻子骂过他的戴铎,他都能厚礼相待,连骗过他银子的小痞子李卫,也送了出身,要是拔高来讲,那就是说四爷这个人很有大是大非观点,不会为了一己私欲就故意折腾谁,但是这次他在这小事上就有些认真起来了。
他被尔芙闹得脸色囧红,又不好和尔芙一个小女子真计较。
毕竟人家尔芙说的话也有道理,这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快成了大老爷们的口头语了,再瞧瞧他落在床上的发丝,貌似还真不比尔芙的短,纠结症犯了的四爷,默默咬了咬牙,合计着以后要是继位称帝,一定要将这脑袋后面的长发剪去,绝对不能落了小妮子的口实。
“怎么不说话了?”尔芙瞧着四爷脸色一变再变,暗道得逞,笑着打趣道。
“爷不和你个小女子计较。”他苦笑着扭头,闷闷不乐地坐在了床边,催促着尔芙快点帮自己个儿把头发拆开了,不然一会儿宫人进来伺候瞧见了,那像个什么话呢!
尔芙也不是非要在今个儿就跟四爷辩出个子丑寅卯来,她笑着上前,顺着四爷的话,伸手拆着小辫子,一边拆还一边可惜着,这时代怎么就没有照相机的存在,不然要是将四爷这幅样子留存下来,以后等她和四爷都老了的时候,拿出来看看,一定是件挺有意思的事情。
一会工夫,尔芙替四爷重新梳好了麻花辫,殷红色的流苏穗子缀在发尾,她颇有些不舍地摸了摸四爷油光水亮地发顶,拉着四爷坐回到了暖烘烘的被窝里,脑袋微微倚着四爷的肩头,喃喃问道:“你这趟来能在庄上住两日么,我自己个儿在这里待得好无聊,又是在月子里,想出去走走都不行……”
“这些日子为难你了,只是京里头的事情颇多,我最多就只能在庄上待两日就得回去,而且连小七都要带回京里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