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芙担忧的这些,四爷也考虑过。
不过他相信弘轩并不是个心胸狭隘的孩子,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不会造成亲之痛仇者快的悲剧局面,他也将这事的来龙去脉都通过秘密渠道告诉给弘轩知道了,得到了弘轩支持的答复,这才安排修改玉牒的事情。
现在尔芙忧心忡忡的,他也就只好将这些事都说了出来,刚刚还一脸不情愿的尔芙听四爷说完,脸上闪过了一丝轻松的笑容,她傲娇地嘟着嘴儿,娇嗔道:“你也真是的,这些话就该在之前告诉我,偷偷摸摸给弘轩那孩子去信,也不给我这个额娘说一声,有了结果都不告诉我,害得我提心吊胆的,前怕狼后怕虎的各种担忧,你就躲在旁边看笑话,也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爷还不是想着你才进府不久,那些藏在暗处的眼睛都盯着你不放,怕将这些事都告诉你,你露出破绽,给在外游学的弘轩带去不必要的危险么!”四爷也有自己的一番道理,他伸手揽过娇气十足的尔芙,轻声说了几句,哄着嘟嘴做傲娇状的尔芙重展笑颜,拉着她换了外出的常服,有说有笑地往花园里走去。
看着身旁有说有笑的尔芙,四爷徐徐松了口气,掐下一朵娇嫩的秋海棠簪在她的鬓边,满意地点了点头,拉着尔芙往水榭方向走去,其实尔芙并不是个不通情达理的蛮横女子,她之所以会和四爷闹起来,归根究底就是觉得从她进府开始就本能的觉得四爷对她的态度有些不对劲,这才会趁着这个机会揭开两个人之间的芥蒂,不管其中冒了多大风险吧,好在结果是好的。
只是后院其他女人听说四爷和尔芙在花园甜甜蜜蜜的散步,又是气得咬碎了不知道多少银牙,摔碎了不知道多少瓷器,弄得秦嬷嬷和毓秀赶忙从库里调出了一批给各处补足,免得被四爷知道,又心里头不痛快,找各chù_nǚ主子的麻烦,闹出不必要的笑话来。
至于引起这场混乱的于嬷嬷那边,毓秀也在四爷的暗示下,安排了得力的宫女过去盯着,一来是小四阿哥作为养在尔芙名下的记名嫡子,相应的排场,也该早早准备起来,二来就是他也信了尔芙的那些怀疑,生怕于氏为了拖延搬院子的日子,再次对小四这个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孩子动手脚,院里有了其他不熟悉的宫女在,于氏心里也会有个顾忌。
次日一早,高高兴兴送着四爷出门去衙门的尔芙,重新回到了上房里坐定,连早饭都顾不上就让诗情取来了嫁妆单子翻看着,很快从中挑选了些不错的摆件,领着人将东厢房里里外外都重新布置一番,这才让诗情去了临水阁催促于嬷嬷搬院子。
约莫过了一炷香工夫,诗情苦着脸一个人回到了上房。
尔芙虽然有些意外,却也没有太多意外,随手打发了房里伺候的其他宫女,只留下诗情一人在房中,指指角落里摆着的小杌子,让诗情落座回话,这才不紧不慢的问道:“怎么就你自己个儿回来了?”
“回主子的话,于嬷嬷说小阿哥身体不适,怕现在就搬院子会落下什么不好的后遗症,又说四爷之前特地交代等小阿哥痊愈后,再搬来正院,几句话就将奴婢打发回来了。”诗情自觉丢脸地低头答道,她是真没想到于嬷嬷会这样顶着嫡福晋的吩咐干,也没想到于嬷嬷会如此巧舌如簧,竟然轻而易举就将自个儿打发了回来。
“无妨,你也不必将这事放在心上。”尔芙笑着摆手,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如果于嬷嬷没有其他心思的话,绝对不会这样贸然拒绝自己命她搬院子的吩咐,她之所以让诗情跑一趟,也不过就是想要确定心里的猜测而已。
到底是跟在尔芙身边有些日子的陪嫁丫鬟,诗情见尔芙这般故作无所谓的样子,心里很是心疼尔芙的隐忍,毕竟在她看来,尔芙就是担心四爷误会,这才会任由于嬷嬷爬到头上肆意妄为,不禁气不过的嘟哝道:“奴婢真是觉得于嬷嬷实在不识抬举,您该将这事和主子爷好好说说才是,要是这府里头的宫婢都这样自作主张,您以后怕是不好做。”
“你的心思,我都明白,这事我和四爷已经说过了,你一会让毓秀姑姑过来一趟吧,有些事情需要毓秀姑姑出面去查一查了。”尔芙笑着安抚下心情不好的诗情,自顾自地转身进内室,换了一身相对正式一些的常服,又往头上添了支赤金点翠如意纹簪子,这才重新在上房旁边的微型凉亭落座,吩咐人准备了茶点。
少时片刻,一袭褐色大襟褂子的毓秀就过来了。
尔芙笑着指了指对面空着的绣墩,又让人给毓秀上了茶,这才打发了跟前伺候的婢女,很是随意地轻声说道:“姑姑不是外人,我有些话就不和姑姑绕弯子了,这调查于嬷嬷的事情,想来四爷已经给您传过话了。
依我看,您不如从于嬷嬷娘家那边查一查。
我无意中听手底下的婢女说,于嬷嬷和夫家的关系不大好,加之夫家就是从外搬过来的商贾人家,规矩不严,在于嬷嬷进门前,这于嬷嬷的男人就已经有庶长子在世,又有通房小妾在和不明事理的刁难婆婆在,于嬷嬷进府当差以后就把孩子送到娘家那边养了,所以我觉得于嬷嬷不会为了夫家的事情就冒险赔上亲生儿子的前途,反倒是她和自家兄弟的感情特别好,没准会为了娘家兄弟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说完,尔芙笑着抿了口茶,双眸绽亮地看着对面坐着的毓秀姑姑,等着毓秀姑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