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说完,还不等四爷话音落,尔芙蹭就坐起来了。
当真是不说不气,一说就一肚子的火。
四爷这次真是误会尔芙了,他懵懵地等尔芙说完,咧嘴笑了。
尔芙并非是一个小气到连乌拉那拉氏曾经留下的痕迹都容不下的人,她在最开始和毓秀商量座位排序事情的时候,便曾经让诗情去过管事嬷嬷那边找关于这方面的记档,只是她是没想到乌拉那拉氏临死都给自个儿添堵,这些不到用的时候就想不到的记档,往常就随意收在库房旁边的一个空屋子里,不过当诗情在小宫女的指点下,找到那间屋子时,那间屋子里是空空如也。
诗情看着空屋子,傻愣了会儿,回到正院找尔芙。
尔芙叫了负责打理库房的那些宫女过来细细一问,这才知道,敢情是在乌拉那拉氏病故之前,交代福嬷嬷拿着对牌领走的,再细细一问,便也就知道这些昔日记档不是丢了,而是都被销毁了,就是福嬷嬷领着人做的这事,借口是这些记档存积多年,又虫蛀鼠咬的已经用不上了。
原本存放各类记档册子的屋子就成了空屋子一间。
之前尔芙进门的那场喜宴上,有德妃娘娘和康熙爷坐镇,又是礼部、内务府联合操办的,毓秀就是打打下手,所以座位排序上就算是有人不满,也没人敢当场闹起来,而毓秀那会儿就是打下手,也没有注意到这点,一直到四爷让尔芙准备这次宴席,她这才发现这点,也是满脸苦笑,所以这才弄得两人凑在一块商量半宿。
“我觉得当初乌拉那拉氏是发现了什么,不然不会做这事的,只不过她怕她将此事告诉弘晖,弘晖那孩子记恨你我,或者说怕弘晖知道细节引起我的报复,便没有将这事告诉弘晖知道,只私下里做了这点小手段出气,却没想到弘晖被老八利用。”说到最后,尔芙窝在心里的那点小火气,也就撒出来了,又不禁给乌拉那拉氏刷了刷好感,毕竟乌拉那拉氏旁的方面不合格,却绝对是个好额娘,就冲着这点,又是个死人了,尔芙也就不会和她计较了。
“你倒是想得开。”四爷也明白了尔芙的窝囊,笑着道。
“不想得开,我又能怎么样,难道跑到乌拉那拉氏坟上去,把她从地里刨出来鞭尸么,不说她能不能感受到,我就得被弘晖那孩子活吃了。”尔芙没好气地白了眼四爷,又觉得自己个儿突然坐起来的动作有些粗鲁,学着四爷的样子,倚着枕头半躺下,自嘲的笑着嘟哝着。
四爷就喜欢尔芙这样撒娇的小样子,笑着揽住尔芙,低声哄了几句,拉着尔芙胡闹了一会儿,却到底没有突破最后一步,见尔芙红着脸缩到床角,这才坐正身子正色道:“有些记档没了就没了,有些却是不行,不过好在那些重要的记档在前院都有一份,稍后爷让人重新抄录一份给你送过来,你翻翻熟悉熟悉,然后就存在你院子这边吧,你用着也方便。”
“知道了,到时候抄好就送过来吧。”尔芙小脸藏在被子里,闷声闷气地应了句,丢下一句‘天色不早,乏了’就转身装睡去了,四爷见状,脸上无声地划过一抹浅笑,替尔芙掖了掖被子,伸胳膊揽过尔芙,也躺下身子睡下了。
一夜无话,天光大亮,尔芙揉着脑袋瓜儿,坐起身来。
她侧身瞧了眼这么晚还赖在床上的四爷,有些调皮地踹了踹四爷的腿儿,瞧着四爷睁开眼睛,故作不高兴地恶声问道:“你怎么不守规矩地留宿在正院了,害得我自个儿先违反了自个儿定下的规矩,你是真不怕这后院乱起来阿!”
“坏丫头。”四爷眯着眼睛,笑着道。
“我不知道多好,温柔贤惠,秀外慧中……”尔芙不高兴地嘟嘟嘴儿,做捧脸状的可爱样子,自我陶醉的轻声低语着,只是她说了两句就说不下去了,有些羞涩地捂着脸趴回到了被窝里,略显沮丧的挠了挠头,哀嚎着,“完了,又要听李氏的酸话了,这事都怪你。”
“说你是坏丫头,你还不承认,你这算不算得便宜卖乖呢!”四爷笑着捋顺尔芙揉成一团乱的长发,扶着尔芙坐起身来,单指点了点尔芙的鼻尖,轻声调侃了一句。
“占便宜,您还真是高看自己个儿。
我好好的床,分给你一半睡,到底是谁占便宜呢!”尔芙没好气地说了句,也不好在揪着这个问题和四爷掰扯,毕竟说着说着,她就已经有点小生气了,又瞪眼了赖在床上不动地方的四爷,便顺着床梢下了床,起身洗漱梳妆去了,昨个儿熬夜,她其实也不想起来这么早,只是有了四爷坏规矩的事情,想来大李氏这样好掐尖的性格,一定会来找她麻烦的,她总不能让人堵在床上吧,也要好好收拾收拾,打起精神来应付找麻烦的李氏阿!
难得一天清闲,不用上朝,四爷倒是闲在,撩开床幔,半躺在床上,欣赏着阳光下梳妆打扮的尔芙,亲眼瞧着如同少女般稚嫩的尔芙华丽变身成为自个儿的福晋,雍容华贵地走到堂屋,一直等到堂屋那边摆好饭了,他这才懒洋洋地坐起身来,招呼过来早在廊下候着的苏培盛,开始穿衣裳洗漱,“今个儿,爷就不过去前头了,你一会儿跑趟前院那边,让前院把府里头这几年的各种记档都抄录一份给福晋这边送来,另外再安排人进宫把小七接回来,这丫头都进宫好些日子了,也不惦记着爷这个阿玛和她额娘,真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简单几件事交代完,苏培盛手脚麻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