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付出的代价也不小,先是在外面的冷风吹了半天,又因为茉雅琦的事情生了一肚子的气,又在冰冷的地面,实打实地跪半天,别说是从来到这个时代养尊处优的尔芙觉得辛苦,便是随便从外面躲躲闪闪听墙根的婢仆拎出来一个试试,也绝对不是件很轻松的事情。
哪怕是身处暖烘烘的花厅里,地面窜起的寒气,还是顺着她身不算太单薄的衣裳往骨头缝里钻,一会工夫已经弄得自个儿小脸煞白,再配合着红彤彤可以媲美小兔子似的一双水眸,坐在首的四爷是真的不忍心为难她了,略微训斥了几句,又象征性地罚了几个月月钱让站在旁边半天的诗情前,把已经跪麻双腿的尔芙从地拉了起来。
没有了尔芙挡在身前,李氏也被彻底地显露了出来。
虽然昔年她和四爷也算是情义颇深,但是随着她作死似的闹出来的一出出事,且越闹越没有分寸,连当着御前拆四爷台的事情都做出来了,便是之前二人的感情再深厚,也禁不住这样的消磨,何况茉雅琦还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地跪在李氏身后,让四爷对她更是没有半点好印象,如果不是四爷本是个心思深沉的主儿,怕是这会儿都要指着李氏的鼻子破口大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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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觉得憋屈,越想越觉得可恨的四爷,脸色越发难看,他冷冷打量着跪得挺直的李氏和面露不忿之色的茉雅琦,将昔日和李氏的情分抛到脑后,狠下心来,沉声说道:“李氏教女不善、心思狭隘善妒、且不敬嫡福晋钮祜禄氏,多次私下口出狂言,爷念在和你多年情分,对你多有包容,可你却屡教不改,如今更是故意纵容茉雅琦做出如此不顾体统的事情来,爷若是再包庇你,怕是这府里再没有半点规矩可言,稍后爷会亲自书请旨,废除你侧福晋尊位,降为庶福晋,你可服气!”
“妾身知错,一切听凭四爷处置。”李氏乖乖应道。
她很聪明,不然也不会在尔芙进府前坐稳府第一把交椅,连有嫡长子傍身的乌拉那拉氏对她都要退让三分,任由她做府的独宠妾室,将与她一块进阿哥所伺候的宋氏和后来人,压得全无出头机会,却拿李氏毫无办法。
不过也正是因为李氏这些年过得太过顺风顺水了,才让她有胆子为娘家兄弟求官求爵的,一点点地踩四爷心的底线,弄得尔芙这个单纯的萌妹子后来居,也正是因为她和四爷有过蜜里调油的亲密,她才难以接受一代新人换旧人的局面出现,匆忙应对已然在四爷心目占据分量的尔芙,最终输掉手里头的大把好牌,也耗空了她在四爷心的情分。
可哪怕如此,她也绝非一个莽撞冒进的傻子。
她太清楚四爷现在正在气头,绝不会听她的巧舌辩解,与其火浇油地自寻死路,还不如做出一个好的认错态度来,左右她膝下子女双全,四爷是冲着弘昀的面子,也不会一直让她做个庶福晋,便是暂时丢了侧福晋的名分,早晚能再夺回来,所以她表现得并不是那么急切。
当然,这也是因为四爷并没有触及到她的痛脚。
只是四爷随即说出口的几句话,让她出现了片刻的失态,恨不得一巴掌呼死跪在她身侧的茉雅琦,暗恨茉雅琦这个死丫头拖她的后腿,让她丢了好不容易才抢到手里头的小四阿哥。
四爷从一个不受看重的阿哥,走到今天在朝获得如此声望,成为康熙老爷子心目不二的继承人人选,他的心智,远非李氏这样一个窝在后院争宠算计的小女人能得的,他不去理会,不过是他不愿意将精力放在自家后院这一亩三分地罢了,但是却不是看不透这些女人的算计,他知道李氏最看重的是弘昀这个阿哥,自然也知道怎么下手才会让李氏更痛。
尤其是在他偶然注意到李氏眼底一闪即逝的轻松时,再联想到他今个儿面对的窘迫状况,不禁让四爷这个作风沉稳的人多了几分恶趣味,故意等到李氏乖乖答话后,才捅出最后一刀,完成干净利落的补刀,让李氏一口气窝在嗓子眼儿吐不出来。
“弘昀年岁一天一天大,不好在住在后院。
苏培盛,你明个儿命人将前院的致远斋收拾出来,再挑选两个机灵的书童伴读送过去,早些将弘昀那孩子从后院接出来吧。”一句吩咐,四爷没有半点要和李氏商量的意思,冷冷吩咐道,他的眼神并没有离开过李氏,他是要看看李氏会不会后悔她今个儿的选择,他也是故意要这样做的,免得李氏以为她一句‘茉雅琦年少无知被人挑唆犯下大错’能将这件事轻松掀篇,也免得李氏自作聪明的以为侧福晋的位子非她莫属,她想要,也要看他这个男主人愿不愿意再替她请封。
说完对李氏的处置,四爷没有直接责罚茉雅琦,让人将茉雅琦带回院子去算了,而他则借口身子乏累,直接和尔芙回到正院,虽说茉雅琦的事情前因后果,尔芙都通过书信告诉他了,但是有些细枝末节的地方,哪里是信三言两语能说清的,还是要面对面的才能说明白,所以他回到正院,连衣裳都顾不换一件,交代诗情准备了铜枣给尔芙捂着膝盖和后腰,免得尔芙跪得时间太久落下后遗症,便抬手打发了房间里伺候的宫婢,开口问起了茉雅琦的事情。
“你一出去是一个多月,回来也不关心关心我这个妻子,我是真的很不高兴。”尔芙故作娇怒地嘟起了唇瓣,撇头道,她并非是不理解四爷担心孩子的心情,也不是她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