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嗓音沙哑,透着一份深深的失落和黯然,“最后一次了……楚茗。”
楚茗无言地看着他——三年的婚姻,到结束时也不过是一本薄薄的证书,也不过是这么一句话。
恍然如梦。
他挣脱白轶的手,对眼前的人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我们没有关系了,”
他道,“所以,不用了。”
“……”
这句话一出来白轶的眼眶立刻红了,楚茗却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慢慢地将他抛在了后面。
街道边,一个青年走在路上,在他身后几米远的地方有一辆车子一直慢慢跟着他,不愿加快速度,也不曾远离。
这段路一直走了十多分钟,直到街道另一头的一辆车子开了过来,停在了楚茗身边。
柏汤摇下车窗,侧首看向他:“怎么一个人在街上?上车,我送你。”
楚茗愣了一下,道:“谢谢,不用了。”
“上来吧,我刚好有些事情要告诉你。”
柏汤道,“和《双生》有关。”
《双生》前天才拍完,很快就要进入到宣传阶段。楚茗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坐进了柏汤的车。
车子启动,很快驶离了这边的街道。而几米外的那辆车还停留在原地,驾驶座上的男人怔怔地前方,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青年离开时的模样。
无形的空气仿佛凝成一柄锋锐至极的匕首,被青年亲手握住,连着匕柄一同捅入了他的胸膛。鲜血横流,剧痛令他无力说话,每一口呼吸都充斥着血沫的腥味。
他终于失去了所爱之人,就在他想付出一切去挽回时,那人却抽身而退,只留给他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是他咎由自取,是他活该。
现在……他一无所有了。
——
车子停在小区的单元楼下,楚茗下车,听见柏汤在他身后笑道:“虽然很想去你家蹭杯茶,不过公司那边还有会议,只好把这个厚脸皮的机会留到下次了。”
楚茗听完微微笑了一下,道:“随时欢迎。”
柏汤愣了一下,笑意加深了一些:“这才像原来的你,有空多出去走走,别老闷在家里。”
楚茗:“会的。”
他送走了柏汤,又一个人坐电梯回了家。
嘭。
大门关上,屋子里静悄悄的。楚茗后背抵着门,轻轻呼了一口气。
他在玄关站了一会,又从房间里抱出一条薄毯,随手丢到了沙发上。
因为这一丢,夹在沙发里的什么东西露出了一点。楚茗弯腰把它拿出来,发现是一个深蓝的丝绒小盒。
盒底静静地躺着一枚钻戒,和白轶现在戴着的款式一模一样——那是他们的婚戒中,属于楚茗的这一只。
他取出了那枚钻戒,钻石光辉璀璨,银制钻圈内侧还刻着两个小字——“白轶”。
三年前白轶把这枚戒指丢到了他面前,接下来的三年里,他再没碰过它。
“……”
楚茗沉默地看着这枚戒指,最终把它收了起来,准备下次找个机会还回去。
《双生》已经拍摄完毕,很快剧组就要赶赴各地做宣传。下午的时候他捧着一杯咖啡站在阳台边,垂眼俯瞰不远处渺渺茫茫的江景。
雨后江景很美,他本来想就这么消磨掉最后一下午的休闲时间,只是看着看着,就觉出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旁边有道视线一直停在他身上,楚茗侧首,看见季泽正靠在自家阳台边,托着下颌慢悠悠地打量他。
那目光虽然是含笑的,却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楚茗平静地和他对视,道:“有什么事吗?”
季泽:“没什么,今天高兴,看你好看。”
楚茗:“谢谢。”
他抛下这句话,转身回自己的屋子里去了。
第二天清晨,外面又下起了小雨。雨点裹挟着冷空气在街上乱窜,楚茗步履匆匆地赶到机场,开始和剧组赶赴各地为电影做宣传。
宣传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月,最后在周末登陆各大院线,正式上映了。
《双生》并没有流量小花或是知名演员,靠的主要还是后期宣传与电影自身的质量。同期还有一部由几位流量主演的电影,话题度比《双生》高了不少,当天票房就破亿了,相比之下,《双生》的票房才堪堪突破一千万。
前两天《双生》排片较低,票房也不尽人意。但楚茗并没有着急,他在等待时机。
很快这个时机来了,上映第三天,一位知名影评人就《双生》发表了一篇洋洋洒洒的万字影评,引起了大众的注意。之后又陆续有影评人提出褒贬,但褒扬之声远远大于贬低。在此之前《双生》就获得了不少好评,这使得它在同期电影里格外突出。凭借过硬的实力与评价,电影票房很快以野火燎原之势轰轰烈烈地烧了起来。
《双生》的票房迅速破亿,紧接猛进。上映两周就已拿下了五个亿,之后又劲头不减,以一骑绝尘之势冲上了实时票房第一的位置,最终在电影下架时成功斩获十五亿票房,米瓣评分也在八点九以上,成为了数年来小成本电影里所达到的新高峰。
这样的结果极大地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柏汤公司面向市场的第一炮彻底打响,伊志也借此真正地火了起来,资源活动不断,忙得甚至连剧组的庆功宴都没有时间参加,只是打电话向楚茗表达了感谢。
楚茗和他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相比于忙着应酬的其他人,他这个导演当得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