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她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她困难的翻了好几个身,肚子极重,她蹙着眉头,极为不耐,因为辗转,本就昏昏沉沉,此刻,更是想吐。
乔默微微弯着腰,动作缓慢的爬到床这边,就对着地上吐了下来,吐的连胆汁都不剩,她一天都没有吃过什么东西,晚上也只是吃了一点烤羊肉,膻味和若有似无的酒精味道仿佛在作怪,故意令她不好过一般。
她的手机还在震动,乔默稀里糊涂的摸到,将电话直接按掉。
手机又响,她婴宁了一声,蹙了很深的眉头,呼吸微重,摸到接通键。
那头熟悉的男声问:“乔默?我现在在瑞士!你在瑞士哪里?”
乔默呼着气,按了按酸胀疼痛的太阳穴,神志不清的说:“我?我在我在山上。头好痛”
那头的霍行紧张的问:“山上?你已经上山了?头痛?你喝酒了?你现在在瑞士哪座山上?我过来找你!你的手机保持电话畅通!”
乔默迷迷糊糊的,连这是谁的电话都不知道,分不清梦里还是现实,喃喃着:“瑞士?我不在瑞士。”
“你不在瑞士?那你现在人在哪里?”
乔默无奈的勾唇,苦笑一声,吸溜着鼻子道:“苏清婉说阿衍在因斯布鲁克,所以,这不,我就上阿尔卑斯山来找他了。”
她是不是特别傻气?
“你在奥地利?默,你现在怎么样?要不要紧?”
乔默摇摇头,她的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手机都快抓不住,被酒气熏红的小脸,沉陷在被子里,苍白的脸上,透着虚弱异常的绯红。
霍行后来又说了什么,她没有听清楚任何东西。
手机被扔在一边,那头的霍行只能听见她细弱蚊声的呼吸声。
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乔默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白的刺目,山上太阳高照着雪山,银白漂亮。
她眼皮刚撑开,就感觉到额头上一凉,被搭了一块冷毛巾。
她连视线都还不清晰,就下意识的伸手去拂掉。
忽然一个熟悉的男性声音响起:“你总算醒了,再不醒,我就要把你抱下山去医院了。”
乔默这才真正睁开眼,眼皮沉重,眼角干涩的厉害,额头上的毛巾,被她弄到一边。
霍行又捡过来,重新搭在她额头上。
“你怎么在这里?”乔默惊讶的问。
霍行静静的解释道:“你走的第二天,我就追来了,之前打你电话一直不接,昨晚好不容易接通,结果你却告诉我,你不在瑞士,再加上你昨晚意识不清,也问不清什么。不过好在知道你在这里,我昨晚连夜赶过来的,早晨才到这里。和旅馆老板沟通了好久才允许我进来,他们还以为我是抢劫的,要进旅店干坏事。”
说道这里,他微微笑了起来,那笑,很轻,却一点压力都没有。仿佛,又回到了乔默最初遇见他的时候。
霍行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温润如玉,给人暖暖的感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乔默开始不敢正视这样的暖,或许是觉得亏欠他太多,而这辈子,又根本无法偿还。
乔默看了眼他,轻轻叹了一声,胃里依旧火辣辣的不舒服,鼻子里呼出的气都是灼烫的,头痛欲裂,十分痛苦。
她微微垂着眸子,苦笑着说:“我还以为,从此以后再也不会麻烦你,可你看,现在,我又要麻烦你照顾我了。”
霍行笑着的眸子,注视着她,“能照顾你,是我的幸运。”
乔默咬唇,将目光望向外面,白茫茫的一片。
如果萧衍和苏清婉在这里,那他们此时在哪里?
霍行一边拧着毛巾,一边说道:“默,你确定,萧衍在这里?”
即便才刚刚分别不过几天功夫,可乔默听到这个名字,心头还是狠狠一颤。
乔默扯唇,苦笑了一下,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想着碰碰运气吧。总不能,他不来找我,不要见我,我也不去主动找他,难道,真的要老死不相往来吗?”
老死不相往来
乔默发现,对萧衍,她真的做不到这一点。
哪怕她肚子里,没有怀着萧衍的孩子,她也做不到。
而所有的“何况她还怀着萧衍的孩子”,乔默心里明白,这些话,不过是说给外人听的借口罢了。
没有一切的“何况”,她依旧做不到与萧衍老死不相往来。
“默。”
霍行忽然叫她,打断了她的思绪。
乔默怔怔的看着他,拿下额头上的毛巾,鼻子有些堵住,不知是不是因为想哭,还是因为昨晚在山顶上吹了风。
乔默逞强的又解释了一句:“我只是想问清楚我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错过他。”
霍行淡淡的,失笑了,“我知道。你不说,我也明白。你对萧衍的感情,谁也不可能再超过他在你心里的位置。我只是觉得惊讶,你竟然还会说出碰碰运气这种话来。”
她的睫毛,重重的闪着,仿佛被看穿了心事一般。
继而,她又真的啼笑皆非了,是啊,碰碰运气。
大概遇上萧衍后,她所有的疯狂,都是来源于对他的思念和爱。
乔默也不知该说什么,有些词穷,将身子转回去,背对着霍行,轻轻叹息,“霍行,你其实不该回海城,也不该来奥地利找我的。”
背后一阵静默。
良久,霍行才缓缓开口道:“默,你告诉我,什么是该,什么是不该?如果我回海城找你是不该,我来奥地利找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