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一笑,“好,那墨叔,就劳烦你给我准备下马车,我去接雪仪去杜家,今晚啊,我们可有一场《牡丹亭》听了。”
惑然看着墨徽永,墨管家有些不懂,“少爷,你就不怕晚上季君棠不唱冷场?”
墨徽永摇了摇头,“她会唱,因为她骨子里就是个戏痴,看见雪仪一唱,我就不信她能忍住。”
“少爷啊,我真不明白了,你明明跟雪仪小姐两情相悦,好好的,为什么要去让雪仪小姐招惹那个季君棠呢?”墨管家更是不解。
墨徽永脸上的笑容突然一僵,“今后你会明白的,其他的就不要多问了。”
忍了忍话,墨管家不再说什么,只是轻叹一声,转身下去准备马车。
当马车来到了颜府门前,雪仪早就提了一个皮箱子与红儿站在府门前等了好久。
马车停了下来,墨徽永掀起了车帘,跳下了马车,对着雪仪温柔地一笑,走上了前来,接过了她手中的皮箱子,“久等了吧?”
笑然摇头,雪仪看着墨徽永,却有了写迟疑,“今晚真的要唱吗?”
墨徽永轻轻一笑,“你本来就唱得好,为什么不唱呢?难道是怕被季君棠比下去?”
“不是啊!”雪仪慌乱地摇头,这几日来一直听墨徽永说季君棠唱的《牡丹亭》不错,其实心里也有了几分念想想去听上一听,只是没想到一来便要同台唱这一出戏,不免有些迟疑——若是今日她就是不愿上台唱呢?岂不是让她难堪吗?
墨徽永抬手轻轻抚过雪仪的发鬓,“那是为什么怕呢?”
雪仪不禁红了脸,沉默不语。
“大不了我陪你唱。”墨徽永宠溺地一笑,伸手牵住了她的手,“该走了,不然我们要迟了。”
“你真的会陪我唱?”雪仪轻轻又问了一句。
墨徽永点了点头,“是啊,就算唱得再难听,我也陪你唱。”
红儿不由得掩嘴一笑,“到时候可就是夫唱妇随了哦。”
“红儿你!”雪仪满脸羞红,从墨徽永手中抽出了手来,钻入了马车。
墨徽永回头对着红儿一笑,“晚上我会送雪仪回来的,红儿你就不用跟着去了。”
“好的,墨少爷。”红儿点点头,看着墨徽永带着雪仪坐马车远去,不禁轻轻一叹,墨少爷啊,你究竟何时才娶我家小姐呢?
杜家酒庄今日可谓是宾朋满座,明明是个冲喜的成亲,不知道为何,竟然几乎一个镇上有些名气的人都来道贺。
墨徽永请来的戏班在杜家院中忙碌地搭着戏台,让本就有些局促的院落显得更加拥挤。
杜家大少爷还是不见起色,虽然换上了红衫黑马褂,却还是昏昏沉沉,全身发热不省人事地躺在床上。
菀清前前后后地忙碌着,招呼着往来的客人,明知道这是个冲喜的悲剧婚礼,却只能笑脸迎人地说着一句又一句相同的话。
二娘在大堂当中磕着瓜子,冷眼看着坐在大堂一角的君棠抱着那只系着红绸的公鸡自言自语,你这瘟神到底什么时候能走呢?
冷冷地一笑,君棠嘲讽地看着怀中的公鸡,喃喃自语,“这世间的女子真是悲剧,连拜堂都要跟你这个畜生……”
“新娘到了!新娘到了!”随着一声宾客的叫声响起,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在杜家酒庄之外热闹地响了起来。
终究还是来了……菀清还是忍不住轻轻一叹,在人群当中寻找着君棠的所在,瞧见她抱着公鸡,手指已来到了鸡的脖子上,不由得慌然跑了过来,轻轻打了君棠的手一下,“你可别杀了这鸡,等会儿我可找不到其他公鸡来拜堂了。”
“我杀这鸡要是有用,我早就动手了,何必到现在?”君棠抬眼看着菀清,漠然一笑,“在你心里,我就那么冷血到连鸡都不放过?”
菀清舒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就怕你又乱来。”
“我就算是乱来,也是杀人啊,怎么会对鸡动手?”君棠冷冷一笑,“你也太小瞧我了。”
菀清不由得瞪了君棠一眼,“你答应过我的,不再冲动。”
君棠突然皱起了眉,“好,我答应过你的,今天我绝对不动手伤人,放心。”说着,将手中的鸡交给了菀清,“我今日倒想看看那个颜雪仪是否真能唱出一个活脱脱的杜丽娘来。”
菀清接过了公鸡,笑然看着君棠的背影,就怕君棠在这婚堂之上闹事,也曾听说雪仪唱得一口好曲,如今君棠的心思都放在了《牡丹亭》上,倒是让菀清放心不少。
“娘,我将嫂嫂娶进来了!”杜康生得意地大步走了进来,话才出口,便引来无数宾客地大笑,这二少爷究竟在说些什么胡话?
“瞧你这孩子乱说话!”二娘慌然拉住了杜康生,“你是去接新娘,这墨家小姐,哪里是你娶的,你傻了不是?”
杜康生恍然懂了二娘的意思,顿时收住了声音,看着九娘被两名丫鬟左右扶着跨过了门口的马鞍走了进来。
“一拜天地——”
傧相的声音响起,九娘被强按在了大堂地上。
只见媒婆抱过了菀清手中的公鸡,放在了九娘左边,示意丫鬟们按下九娘的头。
浑浑噩噩的婚礼继续着,身边的宾客们却很有兴致地拍着手,丝毫感觉不到这个婚礼的悲凉。
君棠却再也看不下去,径直朝着院中已经搭好的戏台走去,或许这世间只有这方寸之台,还有那么一丝暖意吧。
“二拜高堂——”
二娘当仁不让地坐在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