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可惜这番话倒是起了反作用,妈妈倒嫌弃我起来,觉得我站在身边和个门神一般,还管东管西,便把我赶了。而每次我再进门帮妈妈端些水果,她便迅速的把正在织的衣服藏到了身后,像是有什么秘密般。
她俏皮的对我笑笑:“别急,草草,你会知道的。妈妈要给你个惊喜。”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这个秘密被揭开的时候我却并没有惊喜的感觉,而只是无尽的悲痛。
一切来的都太突然,或者也可以说,这样的结局总也是在意料之中的。在我们游行5个月的时候,没有一点征兆的,妈妈离开了我。走的非常平静,第二天我一如既往的想去叫醒她,邀她和我一起去散步的时候,掀开被角,触碰到的却是她已经冰冷僵硬了的身体,那种感觉我一辈子都忘记不掉。前一晚上她还笑语嫣然的叮嘱我晚上不要踢掉被子,不要感冒,此刻却这样,不再柔软,不再有温度。
那时正是清晨,昼夜的温差还没调节完全,我缩在阴暗的房间里,手指捂着脸,不敢去看床上的妈妈,或者此时已经不能称为妈妈了。因为按照吴秦的说法,人死以后,便只是冰冷的待分解的有机物了。这种感觉陌生并且可怕,但是我只是浑身颤抖,眼眶里却流不出眼泪。
近乎6个月的时光,或许妈妈在最后都不曾真正任性过,她用这6个月,不仅仅是完成了自己想要看看世界的愿望,也是给了我一个最好的过度和缓冲。认真回想,这期间的每一天,她都在潜移默化的传递一个信息:我要离开了。
而她现在如她自己所言,真正的离开了。在给了我所有她最好的东西以后。
她在一周前和我说,她已经完成了所有愿望和梦想,觉得人生里没有什么遗憾了。然而我知道这不是真的。她来丽江的最初目的,便是缅怀。女人对一个男人总是更容易死心塌地。即便父亲这样做过,在妈妈心里,永远珍藏着最初的那些快乐时光以及爱情岁月。然而如今,
尘归尘土归土,或许什么也都不重要了。
这之后的几天我过的很慌乱,时光似乎是破碎的眼镜片,无论如何拼装,总达不到最初的效果,以此看见的世界都是纽曲混乱的。我在这种混沌和麻木的悲伤里料理了妈妈的后事,继而便开始打包收拾行李。而唯有此时,我才终于见到了妈妈所说的惊喜:是一连套的小孩衣服,一共有20件。排列的整整齐齐,每件边上妈妈都有写了便签,有些写着她织毛衣时候的心情,有些仅仅一句“这个颜色你以后的孩子会喜欢么?”。
争分夺秒的,妈妈在最后的时间里,织出了这些小孩的衣服,每一年一件,最后的20岁那件显然还没有完工,还只织了一个袖子,但是已经附上了一张纸条:“我感觉我来不及了。”上面的笔画已经有些潦草,然而每一个横竖都仿佛一把利器插进了我的心里。没有人愿意死去。即便任何一个完成了所有愿望和实现了所有梦想的人,都仍然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缅怀和依恋。我没有办法让自己去模拟妈妈最后离开时的心境。
吴秦得知了妈妈去世的消息,电话里很是沉静了一会儿,但最后我仍然拒绝了他飞机赶过来看我的要求,此番的旅游已经多仰仗他的接济,他如今也是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总有自己的人生。这些时刻,总要一个人度过的。
回家的机票已经买好,我还剩下在丽江的最后一晚,微凉的风里,我站在街头,最后打量这个城市,这最后的时刻,我不愿意一个人待在旅馆,而是希望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欢乐气氛冲淡内心的寂寥和悲伤。人哪里多我就往哪里去,所以最后一路随波逐流的跟着走到电影院门口也并不奇怪。这里有巨幅的电影广告牌,似乎是场露天电影,人们都搬了椅子围在一起等开播。我便也找了位置坐下。
“你也是游客么?”等待的途中,倒是旁边有个戴帽子的女孩戳了戳我的手臂询问,我对她点了点头。
她受宠若惊的对我回以大大的笑容:“你长的和林若烟真像。”然后似乎是怕我不理解,她飞快的指着电影屏幕解释,“就是这个电影的女主角,林若烟,据说公司花了重金特意请的,她只是个新人呢,但是的高层看了她的脸便定下让她主演了,真是一飞冲天的。你知道么《破城》这个片子,是今年的重磅的。谁出演,谁都势必要红。”
大约说了很多话,她有些喘,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我也去面试这个电影的试镜啦,我是电影学院的学生。可惜这场试镜不是看演技和能力的,高层只是在看脸罢了,所以还是我命不好。对了,认识一下,我叫苏虹。”说完她朝我伸出了手。
“你长的真的和林若烟很像,唔,不,你比她更自然点,据说她的鼻子不是很得高层的喜欢,所以为了这个片子,还去微型整容了鼻子呢。”
我没想到这竟然是的电影,只隐约记得宋铭成似乎就是在运营这个公司,一边疑惑,一边和苏虹握了手:“你好,我叫何草草。”
“你名字很特别么,如果不是你看上去比较忧郁,刚才那个刹那我真的以为你是林若烟偷偷的跑来丽江玩,顺带看看自己片子的。”她原本还想说什么,却突然止住了,“哎哎,电影开始了,待会儿你注意看哟,真的长的太像你了,尤其是侧边!”
我随着她的声音也把脸转向了屏幕,此时围着坐的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