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呆了这么久,连这点事情都不明白吗。在京城,富商算什么东西,不说其他的,就看虞家,祖上是盐商出身,挣下万贯家财,过世的虞老太爷和虞老爷都是科举出身,娶的也是名门闺秀。这都三代过去了,说起虞家来总会根基浅薄,没什么门第。梁家现在还是商户呢,那位梁大爷就是再出息,最少也得三辈之后才能赶上现在的虞家。跟侯府比,说句难听的,梁家就是追上几辈子也未必追得上。”
大珠的商人地位并不像前朝那样,但也高不到哪里去。君不见多少商户在有钱之后,就开始置办买房,先向地主乡绅这里靠拢,然后再慢慢向官家靠拢。梁家与侯府那就是天上地下,可以说侯府的大管事都可以跑到梁家耀武扬威一番,商户嘛,官家欺负你理所当然。
其实若不是两家的门第实在是相差太大,田姨妈也会劝着虞大太太别折腾这些。但富贵荣华那样的迷人眼,又不是没机会,总是能拼一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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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秋荻的成人礼办的并不大,齐老太太身体不好的消息早就在京城传遍。她做为外孙女,肯定不能在外祖母身体不好时大肆过生日。二房摆了三桌酒,把相近的亲友请了请。
给虞秋荻上头的妇人是顾老太太,这份殊荣满京城都找不出几个来。齐老太太早就往娘家写了信,她自觉得时日不多,只怕看顾不了外孙女多久,现在只能指望着顾家能看多看照着。
顾老太太与齐老太太姑嫂多年,素来和睦,想想齐老太太也是一生悲苦,只剩下这点血脉,也就越发的怜惜虞秋荻。
见礼上头,礼毕,小陶氏挺着大肚子招呼众人,虞秋荻回屋更衣。顾惜颜也跟着她一起过去,顾惜颜与谢潜的婚期也订了下来,就在今年九月,现在顾惜颜也是在家备嫁,家里规矩严格,若不是虞秋荻的成人礼,只怕她也出不得门。
“这些天在家里真是闷死了。本以为能喝上你的喜酒,没想到你却要去青阳出嫁。”顾惜颜笑着,把这些日子苦练绣工绣出来的荷包拿了出来,有几分叹气的道:“这个送给你,虽然不太好,却是我亲手绣的。”
虞秋荻笑着接过来,一脸感动的道:“你都没拿过针线,能为我拿起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岂会嫌弃。”
“到青阳出嫁……其实也挺好的,能去看看外面的风景。”顾惜颜脸上笑着,却有几分叹气道:“我这辈子只怕都出不了京城的门了。”
“你才多大,张口就是这辈子。”虞秋荻脸上笑着,神情却有几分失神,道:“一辈子还这么长,谁能说的准。”
顾惜颜跟着笑了起来,却是打趣虞秋荻道:“说起来你与齐大爷是自小认识,也一处住过,后来虽然因为年龄大了才分开居住,但总有几分青梅竹马的意思。”
怎么也比她和谢潜强,是彼此认识,也见过很多面了。但也就是知道名字而己,什么感觉都没有,现在突然间两人订婚了,真有种拉郎配的感觉。
“那时候才多大啊。”虞秋荻笑着说,七岁以后她跟齐瞬庭见面的时候都很有数,估计齐瞬庭也早就不记得她的样貌。有时候想想,其实也不是年龄小的问题,或者在最初的开始,两个人都没有那种感觉。
理智和现实一直在告诉他们,他们是要成夫妻,但这与感情无关。理智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不可能把心都完全控制。不管是她对齐瞬庭,还是齐瞬庭对她,都只到理智,不到感情。
洗好手脸,换了衣服,虞秋荻和顾惜颜起身去了后院待客之处。虞老太太虽然一直不太好,但动弹还不成问题,尤其是今天天气也好,顾老太太也来了,两个老人家倒是相谈甚欢。
听戏吃酒,坐到下半午顾老太太就要走了,虞老太太不太方便相送,小陶氏本来要送的,顾老太太看她大着肚子就让她歇着,只让虞秋荻相送。
送到二门上,顾惜颜和丫头扶着顾老太太上了车,车帘将要放下之时,顾老太太看向虞秋荻笑着道:“丫头别担心,你外祖母身体好着呢,再者还有我呢,没人敢欺负你。”
“谢老太太怜爱。”虞秋荻低头说着,心中十分感动,齐老太太不在这些年,顾老太太确实关照她,今天还特意过来。
“傻丫头。”顾老太太微笑以对。
车帘放下,车驾缓缓出门,虞秋荻心中却是轻松了许多。顾老太太的话也许只是场面话,但就是场面话她听到耳中也是觉得舒心许多。
把亲友们送走,虞秋荻和小陶氏则带着下人打扫战场。打拾的差不多,虞秋荻送小陶氏回屋里歇着,小陶氏却不由的道:“今天大房竟然没人来。”
虞秋翎还在孝期需要回避,但大房其他人都该来的,虽然说是分家了,但虞秋荻父母去世,伯父伯母也要受礼的,结果今天只有虞老太太受礼。还有二姑娘和四姑娘,做为姐妹更该来。
虞秋荻无所谓笑着道:“有大哥在就好了,何必管其他。”大房虞老爷这个伯父连自己亲生儿女都不管的,虞大太太并不是多喜欢她,跟四姑娘还好些,二姑娘那就是冤家。来了若是闹的不高兴,那还不如不来。
小陶氏想想也觉得有理,只是道:“亏得姑娘心胸开阔。”二房姑娘成人礼,大房没人来,实在太失礼了。
虞秋荻只是笑,她真心觉得跟虞家大房没什么好计较。
次日上午虞秋翎来了,明天大房和二房人马就要动身去青阳,她肯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