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得有个白白胖胖的孩儿了吧。别说七郎恨你,闹着要搬出三房的院子,你瞧瞧你做的孽,你让他怎么面对一个谋害了他孩儿的妇人?”
卢氏被她婆婆训得大气都不敢出,也不敢再替自己分辩。她知道,她要再说话,她的婆婆还得骂她。
末了,还是她公公把她婆婆给劝住了,劝她不要太生气,气着了对自己个儿身子不好。
温氏最后撂下话,让卢氏去卫家的祠堂里跪着思过,向卫家祖宗忏悔她做的孽,害得卫家三房的长孙没出世……
这可算是相当严重的惩罚了,自卢氏嫁进卫家后,还没有像她一样的媳妇去跪过卫家祠堂的。这一下,她恐怕在各房的嫂子跟前头都抬不起来了。
她赶忙求婆婆能饶恕她这一回,不要让她去跪祠堂,她以后再也不敢为难自己的媳妇儿了。
温氏道:“你以为我是为了七郎夫妻出气惩罚你?听明白了,我是为了我们卫家没了重孙而罚你,因为你之过失,让我们卫家失去了一个子嗣,这是大罪过!唯有去卫家祠堂向祖宗悔过,才能稍微减轻一些你的罪孽。你要是不愿意去,等到阿绍回来,我就让他休妻。这谋害卫家子嗣的罪过足可以将你休了!”
卢氏被婆婆的话吓到了,这些年来她因为只给卫绍生了一个儿子,她婆婆对她百般挑剔,一直想着要给卫绍纳妾,可再怎么也没动过休妻的念头啊。她再也不敢多说话了,只得乖乖得随着她婆婆指派的人去卫家的祠堂跪着。
温氏也没罚她跪多久,只不过是罚跪了两个时辰,差不多府里吃晚饭的点儿就让她起来回去了,但是却让她写一篇悔罪书给她看。
卢氏又羞又气,可也没法子,吃完晚饭后,让婢女帮她揉着膝盖,她坐在那高足书案旁,还真写了一篇悔罪书。第二日一早,她起来,发现膝盖肿了,走路每走一步都疼。扶着婢女的手,她去了公婆那边的上房院子,递上了悔罪书,她婆婆接过去看了,见她走路都不利索,说:“这会儿你知道了吧,这罚跪要遭的罪。昨日我还是让你跪了两个时辰,今日你就这副模样了。前日,你罚孙儿的娘子跪了一晚上,她起来站得住不?记住一句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以后不要再那么对待孙儿的娘子,不然,你就会失去自己的儿子。好了,我也懒得说你了,你要是不想将来老了,孤孤零零得过,就想想该怎么弥补你的过失吧。去吧!”
“是,阿姑。”卢氏应了,低着头,慢慢从公婆屋子里退出来。
出来后,她想了想,还是往儿子卫序搬去属于公公清修的二进院走。昨日乱糟糟一天,她都还没顾得上去探听媳妇儿小产后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危险等等。当然,经过昨日跪祠堂,后来写悔罪书,以及今日婆婆的教训,她也有点儿真得后悔,想,自己是不是真得对媳妇儿过分了。别的不说,就是这罚跪,在祠堂里跪了两个时辰,今日早起膝盖都肿了,让她明白了这罚跪真是比较严重的惩罚。相对于她的两个时辰,媳妇儿的一晚上至少六个时辰……
不管怎么样,她的媳妇儿因为罚跪在先,后面站起来摔倒小产了,她的确是失去了可能是个儿郎的长孙,这让她心疼得要命,每每想起,心里还要直抽抽。孩子现在已经没了,儿子又恨上了他,他的丈夫还在百官府舍,不知道这件事,要是他休沐回来,知道了此事,还见到儿子和儿媳妇搬离了三房院,还不知道会对她怎样怒吼呢。
儿子昨天对他那样的态度,说的话又那样诛心,可是卢氏过了一夜,气消了些,终究还是牵挂他。从公婆那里出来后,由婢女搀扶着去见卫序。
卢氏到了卫序新搬过去住的院子,恰巧碰到刘氏和谢妙容来探望谢伯媛,谢伯媛刚刚苏醒,跟她们说了一会儿话后。
卫序听到自己的娘来了,一开始根本不愿意相见,可是刘氏却说:“你让她进来,我有话想和她说。还有,这件事你阿母虽有错在先,但她毕竟是你阿母,你从三房院搬出来已经让她伤心了,就不要再不见她。你们终究是母子,不是仇人,难不成你这会儿不见她,还能一辈子不见她。”
想了想,卫序也觉得他做不到一辈子不见他母亲,于是,就也听了刘氏的话,道:“既如此,我就听阿姑的话,让她进来吧。”
卢氏扶着身边婢女的手,一瘸一拐地走进来,进了屋,才见到刘氏和谢妙容在,不觉有些意外。
但是意外归意外,她还是很快地跟刘氏见了礼,刘氏还了礼,谢妙容也上前行了福礼。
卫序垮着个脸站在一边既没有上前来行礼,也没有喊她。卢氏见当着亲家母的面儿,儿子这样对她,当然是颇觉尴尬,不过,没办法,她也知道儿子还在为谢七娘小产的事情恨她呢。一开始门前的婢女说要去回了儿子才让她进去,她就知道儿子还在生气。如今看到刘氏和谢妙容,她才想到,多半是刘氏说了话,儿子才让她进来的。
面对刘氏,她也有些抬不起头,毕竟是自己的过失,让刘氏的长女,自己的媳妇儿小产了。天底下不管是哪个女郎的娘亲,知道婆婆的过失让自己的女儿没了孩子,恐怕都会是要恨的。
这屋子包括躺在床上的谢伯媛,最少有四个人现在都是用怨恨的眼光在看她,卢氏莫名觉得很有压力。
不过,好在,她也是三十好几的人,这点儿抵抗压力的能力还是有的。
卢氏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