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位置,就坐起来,慢慢向她挪过去。
等到靠阿虫近些了,她伸出一只脚去蹬了蹬还在呜咽的阿虫。
阿虫立即就停住了哭泣,她被破布塞住的嘴里立即发出了和哭泣声不同的声音,似乎在喊“小娘子”,或者是在问她的小主人要做什么。
谢妙容嘴巴里发出回应的模糊的声音,然后继续向阿虫靠近,等到挨着阿虫了,她试着站了起来,背对着阿虫,微微蹲下|身,用还能活动的手指去摸索阿虫的脸。
找到她的脸后,她又去找她被破布塞住的嘴,再费力地用两手将塞住阿虫的嘴的破布给扯掉。
阿虫一下子就发出了惊喜的声音:“小娘子!”
谢妙容转过身,跪坐了下去,朝着她的脸凑过去,然后嘴对嘴……
阿虫不明所以,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有点儿发愣。
谢妙容嘴里发出含糊的声音:“咬住……”
阿虫终于明白谢妙容的意思,张口咬住了塞住谢妙容嘴巴的破布,谢妙容往后一挣。
谁知道阿虫没咬死,破布团儿被扯松了点儿,但依然是没有被扯出来。两人又再次嘴对嘴,这一次,阿虫大力地咬住了塞住谢妙容嘴巴的破布团,谢妙容往后一倒……
“呼……”谢妙容长长呼出一口气,终于不用被那又脏又臭的烂布塞住嘴了,她瞬间觉得轻松了不少。
不过,只轻松了一小会儿,她的神经就立即绷紧了,对吐出破布的阿虫低声道:“阿虫,小声点儿……”
从船舱里的过道里传来脚步声,好在这脚步声经过关着她们两人的船舱,往船头去了。
等到听不到外面的脚步声了,两人才齐齐呼出一口气,随即阿虫凑到谢妙容耳边问:“小娘子,我们如何才能逃出去?”
“你试一试能给我解开后面绑着我的绳子么?”
“好。”
阿虫摸索着到谢妙容身后,然后背过身去替谢妙容解绑住她双手的绳子。
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她也解不开,于是她只能带着哭声道:“小娘子,我没用,我解不开。”
谢妙容让阿虫别着急,换她来给阿虫解那绑住她的绳子。
这一回她的运气比较好,可能是绑阿虫的那人有些大意,并没用很复杂的绑法,谢妙容居然替阿虫将那绑住她的绳子给解开了。
阿虫松了绑后,她的双手这下可以自由活动了,当然第一件事就是帮着谢妙容解开那反绑着她的绳子。
过了好一会儿,绑住谢妙容的绳子也被阿虫给解开了,两人终于摆脱了束缚。
阿虫很激动可又害怕,紧紧地抓住谢妙容的手臂问:“小娘子,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谢妙容其实脑子里也没有概念接下来该怎么办,她只是本能地想要将那塞在嘴里的破布弄出来,然后想要让自己的身体从被绑住的状态里出来。
经过一番努力,运气又好,终于实现了小小的愿望。
嘴巴能说话了,手也获得了自由,接下来,当然她想逃出去,从这一艘暴|徒们的船上逃走。可是,她也明白这恐怕不太容易,毕竟她和阿虫两个人一个人只有八岁多,一个九岁多,面对那些暴|徒还是年纪太小了,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谢妙容从被这一群所谓的“流民”捉住后,眼里所见,耳朵里听到的,综合在一起分析,她就觉得这些人根本不像是流民。因为他们劫道,杀人,绑人都太专业了,根本就不像流窜的流民。特别是她和阿虫被这一群人带上了一艘从芦苇荡里驶出的大船,这条大船紧接着转头顺河离开建康。
试问,什么样的流民劫道会预先准备了一艘大船藏在芦苇荡里,然后抢了钱,杀了人,再绑了她和阿虫,有序地上船逃离建康城?
所以,她基本敢肯定,她今日被抢被劫被绑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遭遇流民这么简单。一定是中间哪里出错了。可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呢?她陷入了沉思。
“小娘子,小娘子……”阿虫见谢妙容不说话,还以为她有什么事呢,不断摇晃着她的手臂喊她,最后让谢妙容回了神,放弃去想今日的遭遇,以及中间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毕竟现在有个更严重的问题摆在她面前,那就是该怎么逃走。
她先问阿虫:“阿虫,你会游水吗?”
阿虫道:“不会。”
“这可就难办了……”
“小娘子,你会游水?”
“这个……我会一点儿……”
“小娘子,很小就有人教你游水了?”
谢妙容不好回答她,其实她穿到这里来从来没有下过水,脑子里只不过有穿前在学校泳池里学的那跟狗刨一样的自由泳动作。要是这会儿真跳进河里,她能不能不沉下去,还有游到岸边都是两说。
支支吾吾她随意敷衍了下,开始想阿虫不会游水,即便逮到机会跳下河去,恐怕也只有她一个人能够逃生。可是,就算她冒险能逃走,要是扔下了阿虫,这辈子她也不会心安了。
如果,放弃这个方法,又怎么能够逃走呢。
这艘船也不知道开到哪里去,这些人也不知道会对她们两个做什么?她想起那个黧黑面孔,看起来很凶横的汉子说要把她和阿虫都交给别人,管她们谁是正主的话。
这是……
她立即判断出这些人是跟另外的人有交易,他们只不过是受人所托,抢了她的钱,绑了她的人,然后还要把她交到那个幕后指使者手上。
到底是谁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