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德见此,便只得牢牢的闭上嘴。
冉彦忽而想起了什么,转过头问:“孤擅自做了决定,还不知道子澈是否欢迎孤留宿王府?”
“殿下留宿,我自然是欢迎的,只是……”祁子澈有些为难。
“只是什么?”
“这王府建的颇大,屋子院落等有上百来间。我入京只带了这些人,加上皇上赏的,也住不过来。便选出几个顺眼的住着,其余的没怎么打扫,落了很多灰尘。殿下要住,自然是可以,只是这许久没有人气的屋子,怕殿下住着不舒服。”
冉彦笑着问:“子澈难道没有想过备几间客房,以备不时之需吗?孤可是要时常过来的坐坐的。”
“倒是有两间一直在收拾,只不过如今挪做了他用。王府里向来冷清,前来拜访的人少,便也没有急着再收拾出来。”祁子澈似乎颇有些不好意思。
冉彦没怎么挑剔他的说辞,只是打趣说:“外面雨又大,你又不肯挪个地让孤住,那岂不是想让孤露宿街头?”
祁子澈与他待久了,也明白这是句玩笑话,便也没多在意,“殿下这样说,那倒真真是我的错了,殿下若不介意,就住在长宁院。”
冉彦微勾唇角:“那你呢?”
“我皮糙r_ou_厚的,住哪都成,何况王府里还有这么多间空房。”
“那不成,哪有客人入住,赶走主人的,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冉彦很是推辞,“要不这样,我们同住吧。孤老实的很,夜里也不乱动踢人。”
祁子澈听了这话,不禁乐了:“殿下既然不嫌弃我,我哪有拒绝的道理。”
*
立太子妃一事,冉觉已经琢磨了很久了。这个儿子他最为看重,但背后的力量也最为薄弱,虽有舅族,但得不到助力不说,还与尧国为敌。若是再没有强悍的妻族相帮,待其他兄弟长成,只怕是更加艰难。他虽有为父之慈,但却做不到一心一意为他铺路。皇位来的简单,守的便艰难,万事都得靠冉彦自己。若他自己无能,守不住那位置,也无怪他人。
冉觉让人将世族中年纪合适,背景尚可的女子挑了出来,记上名字画上画像写上品性做成小册子,献了上来。冉觉翻了翻,一时作不出决定。这事本该程贵妃着手c,ao办,但程贵妃有四皇子,怕是做不到公平对待。
冉觉思忖片刻,合上了册子。罢了,与冉彦商讨一下。这太子妃是要和他过一辈子的,怎么也要选一个他喜欢些的。
“王喜,去把太子叫来,朕有要事问他。”
“奴才这就去办。”
王喜应了话,立即退了下去,往东宫去了。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方才回来回话。
“回皇上,太子殿下去了漠北王府,还未曾回宫。”
“去王府,为何?”
“说是太子殿下得了些好皮子,便想着给小王爷拿去,顺便叙叙话。”
冉觉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将祁子澈安排与冉彦同师而习,不过是为着名头上好听而已。如今冉彦却与祁子澈越走越近,全然忘记了当初提议留下祁子澈为质的是他自己了。
漠北是必须要除的,他一个储君,与极有可能是下一任漠北王的祁子澈走的过于亲近,削藩一事定会受到束缚。
冉觉抚了抚额头,冉彦是时候需要敲打一番了。
如今年岁渐长,怎的越发不顾大局了。
*
沧州的人比往常多了不知多少,大街上的人均佩刀携剑,和京城大不一样。
张初进在外游学多年,对于此等盛况,倒是习以为常。冉念第一次来沧州,很有几分惊奇。
“这街上的人都兵器不离手,眼里皆是凶光,看起来不是良善之辈。若是哪两人一句不对嘴打了起来,那岂不是半条街都跟着热闹?”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爱凑热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知不知道。”广靖看见家酒楼,里面的人络绎不绝,便让暗二将马赶到酒楼门口。
经过张初进的再三劝说和利弊分析,暗一暗二终于同意暂时更换名字,改为刘一刘二,扮作普通马夫。若非大事发生,绝不出手。
两人是太子派下来的,若从了他人的姓不大合适。若是贸然改为太子之姓,则是对皇族不敬。两人商量再三,用了暗一的本姓。
小二见五人进来,穿着打扮不凡,便顶着笑脸迎了上来。
“五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呀?”
“住店。”
“要几间房,最近武林大会正办着,酒楼里没多少空房了。”
广靖:“五间,都要上好的客房。”
“客官。”小二将抹布往身后一搭,“别说上好的客房了,整个酒楼里的空客房都没有五间了。”
“还有几间?”冉念闻言,立即问道。
“还有三间,两间天字房,一间地字房。”
“都要了。”广靖掏出一锭扔到了小二身上,“给我们找张桌子,就在大堂里,再整一桌上好的酒菜。”
“好嘞,客官您稍等。”小二颠了颠银子,将他们引到了角落的一张空桌前,喜滋滋的走了。
“三间房我们怎么住啊?”冉念见桌面上油腻腻的,便不肯将手肘搁上去。
“刘一刘二一间,张公子一间,你和我一间。”广靖接过话头,毫不在意的坐下。
“我和你住?”
“不然你想和谁住?”广靖挑了挑眉,问道。
“我们其实可以再找一家酒楼。”
“别嫌弃了,能找到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