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东西都要充公,我偷偷带两件走,牛大人你会睁一眼闭一只眼吧?”
牛通判是个严肃到有些古板的人,他一边让人把东西统统收起来上缴,一边把某人的话统统当屁放了,然后对叶昭交代起正事来:“凶手杀人后立刻离开,没有翻动屋子里的东西。目的不是谋财害命,应是复仇或其他原因。”
叶昭冲夏玉瑾叫:“听到没有?”
夏玉瑾正爱不释手地拎着个越窑烧制的珍品笔洗鉴赏,随便用鼻子应了两声。
牛通判继续对叶昭道:“周围邻居都打听过,半夜没听见任何怪异的声音。”
叶昭继续对夏玉瑾叫:“听到没有?”
夏玉瑾把笔洗塞进衣袖内,拍拍负责收东西的小吏道,“爷先拿回去玩几天,辨明真伪,确认是否与案情相关,然后直接送给皇上,你和那个叫什么的负责官员说一声。”他转过身,见叶昭和牛通判四只眼睛都死死盯着自己,吓了一跳,赶紧捂着袖子,赌咒发誓道,“我真会还的!”
牛通判语重心长道:“郡王啊……”
夏玉瑾不耐烦地揉揉耳朵道:“听到了,邻居没听到怪异声音,那不怪异的声音总该听到了吧?问问都有些什么,说不定也有些线索。”
不怪异的声音听来有什么用?
牛通判不说话,冷冷看着他胡闹去。
屋外挤满了四邻八里的百姓,正在窃窃私语看热闹和美人,听见问话,纷纷笑起来。有几个胆大的家伙叫道“杜婆婆家的夜哭郎闹了一晚上!”“野猫在叫春!”“打更!”“乌鸦叫!”“还有吝啬罗骂媳妇的声音!这家伙真不是东西。”
吝啬罗骂骂咧咧道,“那败家的婆娘,散财的蠢货,能不骂吗?”
看他不顺眼的女人都左一句右一句嘲讽他,“你那败家的媳妇是又多吃了半碗饭?还是烧菜多放了两把盐?”“肯定是给他缝裤子的时候多缝了几针,嫌浪费线了。”“没见过那么不像话的男人。”
吝啬罗急了:“那天吃晚饭,半个拳头大的杂粮馒头掉到地上,不过是给狗舔了口。我说拿去井边洗洗,留着明早吃了,她居然嫌脏,趁我不注意,偷偷丢给外面的小乞丐,这还不够败家吗?!”
众人笑得直不起腰。
夏玉瑾也跟着笑了半响,脑中灵光一显,问:“那小乞丐在哪里?”
吝啬罗赶紧点头哈腰道:“那个混账小子,得了馒头就溜了,要不是半夜才发现,馒头已经保不住了,我绝不放过他。”
夏玉瑾又问:“他经常在这附近徘徊?”
吝啬罗道:“是的,这附近败家婆娘多,他也不知躲在哪个角落,平时不见影,闻到饭香就开始挨家挨户叩门。”
夏玉瑾想了想,问:“你真不知道他住哪里?”
吝啬罗:“这个……不太清楚。”
夏玉瑾摸出块银子在他面前扬了扬,然后收回去:“不知道啊,那就算了吧。”
“我媳妇肯定知道!郡王大人等等我——”吝啬罗跳起来,比兔子还快推开人群,跑了几步,警告众人,“赏钱是我的,谁敢抢就和谁拼命!”他趁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迅速冲回家去,片刻后又冲了回来,瘫在地上,喘着粗气,然后盯着夏玉瑾摸过银子的芊芊玉手,充满感情道:“媳妇说,那孩子是可怜人,母亲死后,居无定所,又怕恶狗,便在附近那棵大榕树的树枝上搭了几块破木板,睡在上头。”
夏玉瑾将银子丢给他,笑道:“给你媳妇买馒头的。”
吝啬罗在哄笑声中,欢天喜地跑了。
叶昭若有所思地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那棵大榕树,猛地跃起,踩着屋檐,几个跳跃,窜上树梢,却见榕树高处,有几根粗粗的麻绳编了个网,像床似地挂在树丫间,里面垫着条破毡子,上面还用布条绑了几块遮雨用的木板,还丢了块啃掉大半的鸡骨头。
“没有人。”她在枝叶中探出头来。
“莫非跑了?”牛通判喃喃道,“为何这些天我们挨家挨户搜查问话的时候,没见过这个人?”
叶昭道:“树上视野很清晰,他可能看到了什么,心里害怕,所以逃了。”
牛通判拍拍脑袋,懊恼道:“我怎么漏了这点?”
夏玉瑾安慰:“没事,不要太沮丧,你还是个好官,就是墨守成规了点,想不到树上能住人是正常的,以后要向我学习,明察秋毫才行。”
牛通判恢复严肃,感叹道:“是啊,树上住人闻所未闻,是下官疏忽了,夏郡王运气真好,随便破个案,线索能手到擒来,真是有神佛庇佑的高人。”
夏玉瑾大言不惭:“别嫉妒,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牛通判赞同:“可惜下官没这福分。”
夏玉瑾仿佛听不出他话中讽刺,笑嘻嘻地说:“你要多去烧香拜拜,说不准神佛就保佑你了。”
牛通判想了想,问刚从树上跳下的叶昭:“将军从不烧香吧?”
叶昭不假思索:“嗯。”
夏玉瑾顿时不闹腾了,一个人蹲角落生闷气,看牛通判派人去到处搜索小乞丐的下落。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叶昭终于想通了,开口道:“我运气并不差。”
夏玉瑾对她的反应速度感到五味陈杂,然后耀武扬威地看向牛通判,试图要向所有人证明媳妇是护着自己的,问:“你看呢?”
牛通判布置人手,查探消息,忙碌得把刚刚的小事忘了,他闻言,愣愣地想了会,以为对方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