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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嗯……”胡青随便应下,脑子略动,觉得近年来漠北连连战乱,女多男少,柳惜音倾国倾城,才华出众,心灵手巧,纵使七八岁犯过错,但看在年幼无知的份上,后来行规守矩,也应抹消了,而且柳家门风端正,也不是趋炎附势,卖女求荣之徒。怎至于在当地找不到门当户对的好对象?要送来上京找?说不定柳将军为侄女瞒下了什么。
他立刻回府修书一封,让人快马送去漠北,彻查柳惜音的事情。
月余后,是五月初五,夏节。
持续许久的阴天稍稍放晴,雨势稍停。
年轻女孩纷纷携手走出闺阁,打扮得花枝招展,拿着团扇,带着薄薄的羃蓠,踏着满地落花,青春可人的容貌被番雨过天晴的初夏被衬得十分动人。未成亲的才俊或纨绔们,也穿着漂亮的衣服,蜂拥而出,手持折扇,在船头吟唱诗歌,力图言谈出众,气质优雅,以博得佳人青睐。而成亲的男女,或坐着花船龙舟在河中游荡,或在附近的凉亭茶寮休息,达官贵族则聚在河边被帷幕围起的草地上,一边赏夏,一边看哪家儿郎或闺女合适自家的孩子或亲戚。
夏玉瑾被母亲和媳妇联手关在屋子里,正憋得不行,哪能错过这等盛事?便吵闹着非要去。叶昭见他身体已经好转,请孟太医来看过,也说只要再调养调养就不碍事了,于是松口,带着他和朋友们共同游河,顺便把柳惜音也带出去,让太太夫人和公子哥们看上两眼,方便以后说亲。
两岸碧绿,岸边有不少荷塘,碧绿的荷叶打着露珠,娇嫩花朵红艳,正是入夏好光景。路上许多熟人,叶昭被宁王家的广平郡主和姐妹们扯住,被迫满足她们的好奇心,讲些在漠北行军打仗时的趣事。
广平郡主崇拜地问:“叶将军,听说秋将军一次能杀上百人,你呢?杀过多少人?”
“没数过,”叶昭想了许久,摇头道,“也不想数。”
惠敏县主笑道:“将军一次杀过上万人,秋将军哪能比?”
宁平郡主嗤道:“杀降不吉。”
叶昭解释:“当时已经没有粮食了,士兵都吃不饱肚子,更养不起俘虏。而且蛮金人狡猾,不讲信用,对大秦俘虏从来是格杀勿论,我若放虎归山,这些俘虏定会卷土重来,再次陷入恶战。”
宁平郡主道:“做人总归要积阴德,留余地。我家黄夫子说,蛮族虽缺少教养,也有不少能被礼仪教化,怎能统统一杀了之,是将军残忍过度了。”
叶昭听得直笑,惹得周围小姑娘纷纷红脸。
“你家夫子说得太对了,不愧是忠孝廉耻具备的正人君子,”夏玉瑾鼓掌赞道:“下次两军对垒,咱们找几千个读书人,一起站在阵前高声诵读圣人书,教化那群蛮子,让他们知耻知羞,认识自己做得不对,然后放下武器,鸣金息鼓,从此两国边境万年友好。“
大家给他逗得捧腹大笑。
宁平郡主羞得脸都红了,推着他,任性道:“堂哥太混账,快出去!我们不和你玩。”
小人不与女子斗。
夏玉瑾眼看堂妹就要生气,赶紧嘻嘻哈哈地跑出去,站在河边和花船上认识的纨绔们打招呼,顺便研究今年路过的姑娘妹子们的身材容貌,评论哪个最漂亮?奈何统统比不上站在绿柳旁的惜音,她穿着淡绿春衫,美目倩兮,举手投足间,夺尽百花风采。可惜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不好太过放肆,急得才俊们挠头搔耳,琢磨怎么上前搭话,或让母亲去南平郡王府提亲。
“夏日风光无限好啊。”夏玉瑾看着美人们的sū_xiōng和薄裙,感慨万千,酝酿许久,准备淫诗一首,与纨绔兄弟们共赏。刚想了个开头,忽然膝盖传来阵阵细小酥麻的感觉,迅速扩散,两只腿好像不属于自己,身子控制不住,一头往河里栽下。
“郡王小心!”焦急的女声从旁边传来。
有只纤细美丽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却因力气不足,被硬拉着一同落入水中。冰冷的河水灌入口鼻,挤走胸前所有生气,数次被淹的记忆涌上心头。
夏玉瑾手脚并用,不管不顾地拉扯着身边的人,恐惧地挣扎着。
“救命——”
“将军!郡王和表小姐落水了!”
58
58、杀伐决断 ...
溺水之人唯一会做的事,就是抓紧能够到的一切,不管是稻草、木头、还是人。
柳惜音幼时曾和叶昭偷溜出去玩,算是会水,临来前又悄悄练习了几次,对拖重物游上几尺距离颇有把握,却没想到会被夏玉瑾掐住脖子,死缠着身子,用力乱拽,所有划水技能都用不上,几乎要像石头般沉下底去。
濒死的威胁下,她终于慌乱,反手狠狠打向夏玉瑾的颈部,将他敲晕,待不再挣扎后,拖着往岸上游去,游到近处,叶昭长鞭出手,卷着她的胳膊,将两人一块儿拖了上来,周围人匆匆赶来,掐人中的掐人中,按腹部的按腹部,夏玉瑾呛了好一会,终于悠悠醒来,望着乌沉沉的天空,脑中空白,恍如隔世。
叶昭确认两人无碍,松了口气,回头却见柳惜音湿得和落汤鸡似的,薄薄春衫已经湿透,紧贴着身子,看得清动人曲线,她鼻子发红,抱紧身子,伏在河边瑟瑟发抖,可怜兮兮地看向她,就好像做错事的孩子。
叶昭急忙打了个响哨,踏雪从外面飞跃而来,她伸手从马背上扯下件玄色斗篷,将柳惜音从头到脚包裹起来,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