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人取下了斗篷,露出了一张带着诡异面具的脸。
那个面具很明显带有着虚的灵压。
“你是……谁?”勉强站着的澜水沫眯了眯眼,她将口中的血吐出,银眸看向面具男时充满了杀意。
“阿沫你好过分。”站在不远处的少年伸手一挥,脸上的面具缓缓消失,露出了那张俊美的脸蛋和紫莹莹的眸子,“总是问我是谁,我会很伤心的呀。”
蓝染惣右介的背叛澜水沫并不算特别吃惊,只是觉得难过失望,而田中友辉的背叛却让她浑身冰寒。
金发怪物努力的睁大着眼,额头上的鲜血流进了眼中,染红了她的眼白,澜水沫将视线移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市丸银,她终于理解了当时市丸银的那句话。
你会后悔的呀,当初救下了田中友辉。
好可怕。
好想哭。
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想要杀我?为什么要舍弃我?我们不是同伴吗?不是能够信任的同伴吗?
她认定的所谓的‘敌人’提醒她,她最为忠诚的同伴恳求她相信,而她却置之不理,相信着她的自以为。
可笑、愚蠢、天真,就如同蠢货一样。
站在她面前的褐发少年轻笑着,声音如同泉水般清澈,尾音微微上挑,澜水沫突然想起了那还是在很久很久之前,她在真央准备去虚狩之前,田中友辉一脸严肃的站在她的面前。
那个时候,紫眸少年对她说,别担心,他会保护她。
现在想起来,那似乎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你就是……这么保护我的?”金发怪物捂着胸腔到腹部的巨大伤口,不断有液体从她的眼中流出,分不清究竟是血还是泪。
入目的依旧是一片黑白色,她看到田中友辉笑意盈盈的站在躺在地上的忘川拓骨旁边,褐发少年的脸上依旧是她所熟悉的笑容,那双紫色的眸子如以往般纯净澄澈。
仿佛刚刚捅她一刀的人根本不是田中友辉一样。
忘川拓骨躺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半个身体,而他身上的伤口很明显是由澜水沫的火焰所伤。
抑制灵力的仪器早已被金发少年取下,但很明显仪器内部的药剂注入了他的身体,抑制了他整个人的灵压。
刚刚和她战斗的根本不是蓝染惣右介,而是在不知不觉中换成了忘川拓骨。
而忘川失晓则是倒在了棕发男人的脚边,金发少女胸部以下的身体全部被腐蚀殆尽,她睁着灰蒙蒙的眼睛看着澜水沫,脸上残留着刚才的惊恐与担忧。
血液在一瞬间沸腾了起来,一直被压抑着的妖力猛然爆发了出来,几股力量在澜水沫的体内不断地冲撞着,仿佛是要撕裂她的身体,与此同时,金发怪物银色的眸子变成了金色的竖瞳,里面亮的吓人,带着骇人冰冷的杀意。
她精致的脸庞完全扭曲,显得十分恐怖,金发怪物喘着粗气,露出了里面尖利得吓人的牙齿。
只是眨眼间,她便瞬步到蓝染惣右介的面前,手中的斩魄刀带着十足的杀意砍了下来。
“噗嗤”的一下,刀刃穿透了蓝染惣右介的肩膀,然而下一秒,澜水沫觉得眼前的景物开始扭曲,最后逐渐恢复成了原本的样子。
她垂着斩魄刀,上面还残留着鲜红的血迹,忘川失晓的头颅咕噜咕噜的滚了几圈,从脖子处喷出来的血液染湿了澜水沫的鞋袜。
金发怪物看着忘川失晓的头颅,金色的眸子显得十分黯淡,她跪了下来,将这个总是粘着她的孩子的脑袋抱在了怀中,小怪物的唇瓣一张一合,但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澜水沫知道她在说什么。
那个孩子,那个喜欢对她撒娇的孩子,此时却对她说对不起。
对不起不能继续陪伴着你,对不起不能再继续和你撒娇,对不起没有遵守最初的承诺,对不起没有及时告诉你,对不起让你伤心了。
最后金发孩子的头颅在澜水沫的手中变成了灵子,缓缓消散在了空气中。
【姐姐大人,您是我们的信仰。】
澜水沫还记得刚开始认识忘川失晓的时候,那个孩子将脆弱的脖颈暴露在了她的面前,只要是面对她时,金发孩子都会收敛起暴躁的性子。
【我会保护你的,姐姐大人。】
到了后来,哪怕那时忘川失晓的力量并不是那么强大,却还是郑重的对她做出了这个承诺。
【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在时不时都会陷入沉睡的那段时间,金发小怪物每次醒来便不断的提醒她。
而澜水沫那时候却没有将忘川失晓的话放在心上。
【对不起。】
最后的最后,所有的人和事就如同放完的电影,过往云烟,人去楼空,以往的片段不断的闪烁着,最终化为了一声无声的呢喃。
那声呢喃在以后不断地折磨着澜水沫,让她整个人变得疯狂毫无理智,如同是跗骨之蛆,钻入了她的皮肤,融化在她的血肉中。
金发怪物垂着眼帘,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就如同是死前的忘川失晓,尖利刺耳的笑声从她的嘴里发出,声音里面掺杂着让人觉得不详可怕的力量。
不可饶恕不可饶恕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该死,所有人都该死。
围观的死神,欺骗她的田中友辉,背叛她的蓝染惣右介,忠心耿耿的东仙要,一直笑眯眯的市丸银,所有人都该死。
忘川失晓死了,忘川拓骨重伤,你们为什么还能活着?
全部人都该死,这个世界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