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嗓音低低,似漫不经心。
一名侍婢过来把我搀起,我眼观鼻鼻观心,缓缓迈步,身上的璎珞环佩撞击出清脆的叮叮声。
傧者引导她们隔案对坐,摄衽洗漱之后,赞者唱起祝词,二人分食盘中的肉,又饮下各自半边匏瓜中的酒。苦味伴着酒气弥漫在口腔,我的眉头皱也不皱,用力咽了下去。
“同牢合卺,甘苦不避。”赞者微笑地说。
整个过程,我一直保持着一个长安高门女子应有的风范,坐姿无可挑剔,没有抬眼。
正如二兄从前说的,装模作样是我的天性。
当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我坐在榻上,真真正正地与魏郯独处一室。
外面吵闹的军士和伶人似乎都被逐走了,变得悄无声息。我身上琳琅的首饰和衣物都除去,脸上的盛妆也洗褪,身上只穿着轻薄的寝衣。我看到魏郯的脚朝我迈来,阴影覆下,未几,我的下巴被一只手轻轻抬起。
烛光点点,在他的脸后烂漫汇聚。魏郯看着我,那双眼睛幽深如夜,像一头兽安静地打量着它刚捕获的猎物。
“傅嫤。”他开口了,声音低而缓慢,“司徒傅寔之女,听说你父兄押往刑场之时,你披麻戴孝相送,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