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初中那会儿黑黑瘦瘦,打扮也很挫,挺不招人待见的,唯一的兴趣就是运动和玩游戏,从来不参与集体活动,甚至可以说有些孤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她邀请我当体育委员,我居然一口就答应了。
于是我们有了更多的相处时间。和她接触越多,她爽朗率真的个性就越吸引我想和她亲近。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她,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对我有同样的感觉。
那次学校几个足球爱好者组织了一场不太正规的比赛,她硬要拉着隔壁班一个胖子一起。
说起这个胖子我就来气。他是隔壁班的班长,巧的是他名字读音和我非常像。平常年纪活动他最爱死皮赖脸地往我们班长旁边凑,还用一本带锁的日记本和她玩交换日记,据说两人是小学同学。我去!小学同学了不起吗?交换日记不是女孩之间玩的东西吗?我们班长肯定是人太好,不好意思拒绝他!
那场比赛班长表现很好,进了一个球以后兴奋地和每个队友拥抱,那胖子也不例外,还主动迎了上去。而且拥抱过后,更是带着一脸痴汉的表情傻笑起来。我实在看不惯,一脚给他踹了个狗吃屎!
“哈哈,你够坏的!”
“有什么好笑的?那胖子绝对对她有意思!”
虽然有这么一个c-h-a曲,但是说到底,每天和班长朝夕相处的,还是我。
随着我们越走越近,于是有好事者开始谣传我们的关系,但是班长好像并不在乎这些谣言,和我相处也一如往常。我觉得这样挺好,但是心理那萌动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星期六有空吗?”
“要踢球吗?”
“不是,咱们出去玩吧,就我们两个……”
“……好吧。”
这是我们第一次单独相约,两个人傻傻地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甚至没有过多的语言,我在前面走,她默默跟在身后。
我们在一间小小的j-i,ng品店里看到了一对漂亮的项链:一个苹果和一颗心,那颗心可以镶嵌在苹果里,是情侣项链。我从她的表情里看出她很喜欢,于是决定要买下送她。当时我身上有40块钱,没想到这项链居然要45元(我强烈觉得那个老板敲我们竹杠!),结果最后我们是一人付了一半钱。
她把苹果给我,自己戴上了心。
我试探地问:“这是情侣项链吧?”
“嗯。”她简单地点点头,丢下发愣的我,蹦蹦跳跳地走在了前面。
这是我第一次确定,她和我的感觉是一样的。我看着她雀跃的背影,觉得心里很舒畅,说不出的快乐!
班长请病假了,我鼓足勇气打电话到她家询问情况,她妈妈说只是一场普通的感冒发烧。我看着她空荡荡的座位,心里也是空落落的。一天两天、一周两周……
谁也没想到,老天会跟这样一个纯真善良的女孩开如此恶劣的玩笑。普通的感冒发烧却演变成了可怕的白血病。以前只知道这是一种治不好的病,离自己很远,没想到它竟然会降临在她的身上。
我怀着不敢置信的心情到了医院,看着曾经活泼可爱的她,现在只能躺在玻璃屋里,看着她满身贴满了各种各样的电线和管子,我无法抑制地冲向厕所,一关门,泪水就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我没有出声,只是泪水一个劲儿地淌,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哭,更不想让她知道……
从那以后我每天放学都会去医院陪她一会儿,和她隔着玻璃聊聊天。虽然她没有力气说太多话,但是总能在疲惫中露出笑容。
班长的病情越来越不乐观,我问过她妈妈,医生也说没有什么好办法,电视里演的骨髓移植,并不适合她。
后来,同学们陆续都知道了这个消息,有人分批组织来医院看她。隔壁班那个胖子来的时候,我刚好也在。我看见他想把那本带锁的日记本交给班长,可没有消毒的物品都不能进玻璃房,于是给了她妈妈。
病房很挤,我站到了门外,不一会儿就看见胖子红着眼睛出来了。我指了指旁边,告诉他厕所在那边。
最后一次见班长,是学校组织去她的告别式。
我的心情平静而轻松,这是自她生病以来的第一次。如果你见到她所受的那些苦,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平静,甚至还有点高兴——至少她不用再忍受这些痛苦了。可是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和她妈妈聊了一会儿,她妈妈告诉我,她最后要求把和我一起买的那条项链带进火化池。
泪又一次决堤!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脆弱,居然要让她妈妈反过来安慰我。
离开的时候,副班长走在前面。我隐约听得他和身旁的人说着什么“她不死也轮不到我……老师就是偏心……要是我得了这种病,他才不会号召全班给我捐款……”当时我脑子“嗡”地一声,等反应过来,他已经被我揍倒在地。
我并没有想停下来的意思,骑到他身上又是一拳,直到隔壁班的胖子班长和众人硬是把我架开。
我曾经听说过:她一定是菩萨身边的童子,因为做错了事才罚她到人间来。现在菩萨想她了,所以把她召回去了。
芳芳,你现在在菩萨身边还好吗?
初吻
我收回思绪,看着罗宾。他还一副沉浸在思绪里的模样。
“讲完了。”
“……”
“我说讲完了!”
半晌,他才眼眶s-hi润、感慨万千地说:“这都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