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郭公公想问什么啊?”
“就问包大人今夜要审咱家之事,几位可知道?”
“那公公可是问对人了。咱们哥几个可是开封府里有名的包打听,啥事儿都瞒不过咱们的耳朵。”另一名狱卒笑道。
郭槐微挑眉道:“那包拯今日刚刚堂审完毕,为何还要夜审?”
“呦!您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一个狱卒满面惊讶呼道,“包大人夜里审案就是审鬼啊!”
“审鬼?”郭槐皱眉:“此话怎讲?”
几个狱卒直瞪郭槐,异口同声道:“包大人是出名的‘日审阳,夜断阴’!这东京汴梁城里谁不知道啊!”
“日审阳,夜断阴?”郭槐眉头更紧。
“就是白日审阳间之案,夜晚审阴间冤案!”一个狱卒解释道。
“夜晚审阴间?”斜缝眼绕了几名狱卒一圈,郭槐冷笑一声:“荒唐!简直是荒唐!”
“哎呦,公公,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啊!”几名狱卒呼道。
“那包拯为官多年,咱家以前怎么从未听过他有此等本事?”郭槐挑眉冷声道。
“哎呀,公公你这就不知道了!”一个狱卒凑上前,低声道,“虽说包大人没这个能耐,可包大人手底下的人有啊!”
“哦?”郭槐像是也来了兴趣,挑起扫帚眉道,“是那公孙策、还是那展昭?”
一众狱卒同时摇头:“公孙先生和展大人虽然本事不小,可却是没有这个本事。”
“那又是哪位能人?”
几个狱卒同时四下望了望,又互相瞅了瞅,才推搡出一个狱卒上前,压低声音道:
“咱们开封府里面有个捕快,姓金名虔,别看他又瘦又小,却是一个奇人,天赋异禀,能通神招魂,自从他来到这开封府,包大人就能审阴断鬼了!”
郭槐斜缝眼一挑,嗤笑一声。
那名狱卒又道:“公公您可听说过乌盆一案?”
“乌盆案?”郭槐眯眼睛想了想,道,“略有耳闻,市井传闻,说什么包拯替被封在乌盆内的冤魂伸冤,依咱家看,尽属无稽之谈!”
“公公,此乃千真万确之事!”几个狱卒同时低声道。
只见其中一个狱卒满面惊恐道:“开封府上下衙役可都是亲眼所见,就是那金虔招出乌盆中阴魂不散的冤魂,附在自己身上,上堂作证,甚至连那冤魂临死之时的事都说得清清楚楚,把那对害人的兄弟吓得肝胆俱裂,招了拱,认了罪!”
“还有,连那乌盆冤鬼刘世昌的妻儿都认了!”另一个狱卒也接口道。
郭槐听言,斜缝眼微张,眼袋微微抖了一抖道:“真有此事?”
“千真万确!”几个狱卒同时信誓旦旦道。
只见一个狱卒又四下瞅了瞅,凑上前道:“公公,包大人早有交代,此案内情定不可泄露,今个儿兄弟几个也是冲着公公的面子,才据实以告,公公日后若是出去,可千万别说是从咱们这儿听说的,这可关系到咱们哥几个的饭碗啊!”
郭槐斜缝眼扫过几人惊恐面色,眼袋抽了几下,顺势摆了摆手。
几个狱卒一见,这才缓下脸色,又讨好抱了抱拳,四下望了望,匆匆离去。
牢房周围顿时一片死寂。
郭槐一人独立牢房之中,油光面上微显沉色,口中喃喃道:“日审阳、夜断阴……招魂……哼,荒唐……”
忽然,一声异响从脚边传出,只见郭槐浑身肥肉一抖,霎时倒退数步,斜缝眼暴睁,额头冷汗渗出。
待定眼一看,竟只是一只老鼠从脚边溜过。
郭槐微微眯眼,嘴角隐抽,一脚踢开老鼠,走到牢房门前,靠门而坐,闭目养神。
可再细看,却不难看出,郭槐肥胖手指却是颤抖不止。
而在大牢门外之外,一人身着儒衫,凤眼带笑,悠然道:“看来这狱卒的俸银该升升了。”
*
“哐啷……哐啷……”
夜半三更,万籁无声,一阵锁链哗啦作响,时断时续,从远幽幽而至,在寂静大牢之中,分外惊心。
突然,声响哑止,一个声音在牢房外猝然响起:
“郭槐,上堂了!”
坐在墙角的郭槐抬眼一望,只见两个衙差手持铁索立在牢房之前,昏暗光线下,苍白脸色竟是略显青绿。
郭槐不由一抖,开口道:“哪有半夜审案……”
“闭嘴,哪那么多废话!”
衙差低声喝道,一挥手,将铁索圈到了郭槐脖子上。
冰凉刺骨触感,顿让郭槐心头一颤。
被拖出大牢,郭槐跟在两名衙役身后,缓缓向大堂前行。
天色漆阴,月色凄惶,凉风股股,树影晃乱,清爽夏风,此时竟是有些冰寒。
待来到开封府大堂门前,郭槐定眼一看,更是心头一颤。
只见偌大大堂之上,空空荡荡,寂静无声,只有两盏萤豆小灯,一盏置于大堂正中公案之上,一盏置于师爷桌案前,微光显呈蓝绿,细火随风乱舞。
包大人正坐案后,几乎隐于暗夜之中,只能隐约看到一双利目灼灼生光,头顶月牙印记隐泛幽光。
展昭一身大红官服,此时竟好似血染一般。
公孙先生堂下陪坐,脸色随灯火飘移忽明忽暗,隐显青白。
“啪!”惊堂木拍响,回音阵阵。
“带郭槐!”包大人沉声响起,嗡嗡绕耳,竟似从四面八方传来一般。
两名差役双手突然力推,将郭槐推入大堂跪下,郭槐猛然回头,却见两人霎时间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