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穆冠卿没有昏睡过去,自然由不得苏怡情自说自话,当下略带感激的笑道,“是冠卿不好,让父亲母亲担心了,之前白公子和大哥连番敬酒,冠卿不胜酒力,本来是准备去如厕的,回来时晕晕沉沉,结果遇见一名小厮,说要扶着我,那名小厮也是个粗心的,一个没扶住,倒是让冠卿落水了,还好我水性不错,很快就自己爬上岸了,然后就回了这里。”
穆冠卿这话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深坑处处,他先是指出,自己醉酒,乃是因为白公子和穆士鸿连番敬酒所致,他不胜酒力,自然没有贪杯大醉之说,至于那名小厮,只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有问题,但他却没有挑明,显然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保存了背后之人的颜面。
穆士鸿的确是看重他,但苏怡情背后站的白家,穆士鸿还不会为了一个有前途的庶子,跟白家翻脸,但是不处理又显得自己苛待庶子,处事不公,难免陷入两难。
穆冠卿此时退让,就相当于给穆士鸿搭了一个台阶,自然是让穆士鸿心下动容,十分熨帖,当下关切道,“那现在呢,你觉得怎么样?”
穆冠卿揉了揉额角,“可能是感染了风寒,觉得有些困倦,没什么大碍。”
穆冠卿不赞同的看了看他手中的书卷,“既然困倦了,就赶紧休息,不要念书了。”
穆冠卿摇了摇头,恭恭敬敬道,“科考在即,冠卿自然不敢有所松懈,辜负父亲的一片期望。”
穆冠卿眼底一片激赏,不由叹道,“你是个好孩子,你放心,父亲找到那名小厮之后,一定严惩不贷!”
听到他果然接了那个台阶,只说惩罚那个小厮,穆冠卿抱拳垂首,掩下了眼底的岚烟,“谢父亲。”
穆冠卿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你好好休息,前面就不用去了,这些天也不用请安了,好好百~万\小!说便是。”
这时,苏怡情才算是回过神来,附和般的笑了笑,“是啊,冠卿,你只管好好休息,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多谢父亲母亲。”
穆冠卿出了文景轩,脸色变瞬间沉了下来,停了脚步。
苏怡情不由面色一僵,讪讪的笑道,“士鸿,你怎么了,怎么停下来了?”
穆士鸿冷哼一声,“怎么了?难道你不清楚吗?”
苏怡情不由面露委屈,想要开口解释,“士鸿……”
穆士鸿却是没心思听她辩解,摇了摇头道,“不用说了,现在解释也没什么意义了,那个推冠卿落水的小厮,马上杖毙,以后冠卿院里的一切事宜,我自有安排,你不得插手,直到科考为止,还有,这些日子,让政锦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百~万\小!说,哪里都不许去,听见了吗?”
眼见穆士鸿这是不准备追究了,苏怡情心下松了一口气,相当识趣垂了头,“是,老爷,我知道了。”
穆士鸿这才点了点头,沉肃道,“这次就算了,谁是谁非,我也不想追究了,夫人,你记着,这话我只说一遍,庶子再有价值也越不过嫡子,为夫心里有一杆称,夫人也该一碗水端平才是,莫要让旁人看了笑话。”
苏怡情指尖僵了僵,随即笑道,“老爷教训的是,我知道的。”
穆士鸿面色稍缓,“知道就好,这样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是。”
“走吧,回寿宴。”
文景轩内。
穆士鸿和苏怡情一离开,穆冠卿便身体一晃,软倒在榻上。
躲在内室的肖嬷嬷当即走了出来,扶住了穆冠卿,一脸紧张,“小少爷,您怎么样,没事吧?”
穆冠卿揉了揉额角,眼皮带了几分沉重,“没事,估计是时辰过了,困意上来了。”
肖嬷嬷显然被告知了刚刚发生过什么,当即关切道,“老爷和夫人已经走了,有奴婢看着,您可以安心入睡。”
穆冠卿摇了摇头,“不用,叫下人看着,嬷嬷去挽婷阁看看,颜姐从小体弱,刚刚入水救我,也不知道身体受不受得住。”
“可是……”肖嬷嬷不禁迟疑。
只是,对上穆冠卿不容置疑的眼神,她终是恭谨的点头道,“奴婢这就去。”
话说两头。
离开了穆冠卿二人的时候,燕姝的情况便不太好,心脏隐隐作痛,浑身冰凉,尤其是快走之下,寒风刺骨,她只觉得手脚都冻得僵硬了。
燕姝这些日子练习太极,进补食药,体质的确是脱胎换骨,但跟前世的体能相比,却是相距甚远,最重要的是,她患有心疾!
急剧失温之下,燕姝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她的心脏出现了短暂的麻痹,眼看着马上就要到挽婷阁了,燕姝却是身体一僵,随即软倒下来。
不过,她并没有倒在地上,而是跌入了一具堪比火山般温暖的怀抱。
“颜丫头,这么一会儿不见,你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
毫无疑问,来者正是凌四。
感受到怀中纤细绵软的娇躯,浑身湿冷,凉如冰雪,凌四骇了一大跳,随即杀意勃发,“你怎么样,身体怎么这么凉,不会是落水了吧,是谁害你,爷去剁了她!”
他身上杀气冲霄,动作却是格外的小心翼翼,赶忙脱下身上的裘皮大氅,盖在燕姝的身上,将她围的密不透风。
燕姝只觉得被一片滚烫的钢筋铁骨包围,那种灼热,瞬间驱散了她体表的寒意,就连心窝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