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笑道,少爷如今也担心起生计来,不似往日闷头苦吃。
陈之敬哈哈大笑,说道,以前吃了上顿都不知道下顿,当然是吃到肚子浑圆,现下安家在此,定要细水长流。
顾君听了此言,心中喜悦,又见陈之敬在自己身后兜兜转转,不时探头探脑,只觉一派烟火祥和。
远处传来爆竹声声,二人在家中吃酒吃r_ou_,说笑谈天,虽不比当日陈府中喧嚣热闹,却是数月来难得的恬淡欢乐。
顾君到陈家日子浅,以前的主人家也多是些商贩帮派,比不上陈府这官宦人家,不知陈府过年之气派,听陈之敬讲起,也惊叹连连。
那r_ou_圆子做的又焦又嫩,陈之敬吃的满嘴流油,赞道,你这手艺,比当日我家厨子还好上几分。
顾君笑道,少爷说笑,不过是以前给寨子里做,一次要做几百个,练的多了。
陈之敬听了,又是好奇,顾君一面给他讲些山贼堆里过年的趣事,一面搛r_ou_添酒。
陈之敬吃了热酒,双颊飞粉,眼波流转,看的顾君心口痒腻,用嘴给陈之敬喂了几杯,二人调笑一番,很是旖旎。
夜里服侍陈之敬睡下,顾君想着那酒性燥热,收拾了厨余,又炖了些汤水。
正添着细柴,就听院门砰然一响,正是有人砸门,在门外呼呼喝喝。
顾君心里一紧,陈之敬也被惊醒,与顾君互看一眼,那院门已被砸开,听着有好些人冲了进来,直奔这屋里来。
大过年的被人堵在屋中,二人惊慌失色,又怕惊了官府。
顾君定住心神,暗忖左右陈家已经大赦,只怕来的是贼人,拣了菜刀便冲出屋去,挡在门口,才瞧见五六个大汉举着火把,正对着屋里虎视眈眈,见顾君提着菜刀,都不敢上前,只能口中叫骂不已,让顾君交人。
两方对峙起来,顾君才知那翡翠将夫家灌醉,趁夜跑了。
因着日前被人瞧见他与翡翠拉拉扯扯,这金家跑了媳妇,便咬定这里面有顾君的份儿,叫了几个兄弟一起连夜冲上门来,要顾君交人。
顾君直听的汗也下来,叫苦不迭,好在这些人不曾提到翡翠姓名,只叫着金家媳妇贱婆娘之类的,又生怕这些人说的久了,被屋里的陈之敬听出端倪,提刀站在门口,腿脚发软,不知道怎么打发这些人去。
这金家老大也吃了酒,媳妇跑了,双眼通红,见这j,i,an夫挡住屋门,便觉他心中有鬼,左右身边几个壮汉,便一起冲上去,趁另外四人缠住顾君,自己一提脚便踹开`房门,定睛一瞧,房中正有一人盖着被子卧在床上,只露出长长黑发。
陈之敬听闻来者不是官兵,又怕被人瞧了面孔,认出自己,只好盖了头面,躲在被中。
这些人都是些乡野村夫,多是蛮力,顾君身上吃了几脚,见金家老大已冲入屋中,忙挣脱缠着自己的那几个汉子,跃了进来,挡在陈之敬身前,气喘吁吁说道,你跑了媳妇,不去找人,跑到别人家里撒野。
金家老大也看出床上卧的人身形是个男子,但此时已然是酒劲上头,红眼撒泼,不让这家好过,定要掀了被子,瞧瞧这人是不是自家媳妇。
78.
这事闹的沸沸扬扬,左邻右舍也聚了好些人,都在院里议论纷纷。
乡间地头,总是少不了瞧热闹的,一时间这僻静小院,围了数十人,将好好一个年关,惹的j-i飞狗跳。
顾君提刀站在屋中叫道,我哥哥得了肺痨,你敢上前,叫你也染上咳死。
此言一出,左右几个大汉都是面色一白,拉着金家老大,要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