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不替他分忧,反而添乱,我倒是要问问弟妹,你到底是向着娘家,还是夫家?”
谢氏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大嫂说话别这么冲。”
大太太张氏冷哼一声,“这回是你们二房请客,不是我们大房请客。原本我可以当个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管。
可是弟妹办事,实在是让我不放心。照着你的安排,非得将人得罪了不可。
届时人脉关系没经营起来,反而还招来别人的记恨。
如果仅仅是你们二房倒霉,我也无所谓。但是我们两家还没分家,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你们二房得罪人,我们大房也得跟着倒霉。如此这般,我岂能坐视不理?
弟妹,我劝你还是以大局为重。不要为了一点面子,将大好的局面给破坏掉。”
谢氏咬着牙,心头怒极,“那就让我娘家人,和大嫂的娘家人坐一桌,这样总行了吧。”
大太太张氏摇头,“弟妹,你这个安排真是个馊主意。你忘了我娘家也是武将吗?
我娘家大嫂,二嫂和代侯府女眷关系很不错。还有,我大哥,二哥,都是柱国公提拔上来的。
今天这个宴席,我娘家大嫂和二嫂肯定会和这两家女眷走在一起,没空招呼你娘家人。”
谢氏气闷,想要反驳,却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大太太张氏说话难听,但是说的的确是实情。
只是这样一来,谢氏就太尴尬了。
顾玖见两位太太吵了半天,还没吵出一个结果。
于是出言提醒,“那就为谢家女眷单开一席,谁都不得罪。”
两位太太都愣住了,齐齐朝顾玖看去。
顾玖含笑说道:“谢家是文官,和勋贵太太们的确不是一路人,坐在一起大家都尴尬。不如单开一席,这样谁都没意见。”
大太太张氏大笑起来,“还是二丫头机灵,我怎么没想到。弟妹,你意下如何?”
谢氏眯着眼睛,朝顾玖看了眼。
顾玖落落大方,任由谢氏打量。
谢氏板着脸说道:“那就单开一席。”
大太太张氏连连点头,“女宾这边就要准备九桌,芍药,吩咐下去,让厨房多准备两桌酒席。”
谢氏回头看着大太太张氏,“为何要多准备两桌酒席?”
准备酒席不要钱啊?
以张氏死抠门的脾气,多准备两桌酒席,少说也要一二十两银子。
大太太张氏说道:“男宾那边也要为单开一席。除了你娘家兄弟,还有府尹府的属官。”
“你让我大哥和府尹府的属官坐一桌?”
“不然呢?”大太太张氏反问,“难道要安排你大哥,和柱国公,代侯他们坐一桌吗?
弟妹,你大哥虽然贵为东宫属官,可他毕竟只是四品上阶。
柱国公,代侯他们可是超品。就是海西伯,也是一品。
知道谁才有资格坐在他们身边作陪吗?只有隔壁侯府的老侯爷,以及侯府大老爷。
我家老爷,你家老爷,都只能靠边站。得靠老侯爷引荐,才有资格和他们喝上两杯酒。
弟妹,我说了这么多,你懂了吗?我再提醒一次,这里是京城,不是西北。不要拿西北的规矩来对比京城。
尤其是类似这种宴请,坐席安排出不得半点差错。否则就不是结交,而是结仇。
另外,鲁侯夫人同柱国公夫人私下里有矛盾,最好不要安排这两人坐在一桌。”
谢氏的胸膛正在急促起伏,显然气得不轻。偏偏又无力反驳。
过去她引为骄傲的一切,在大太太张氏的疾言厉色之下,变得不堪一击,甚至还显得多余。
回到京城,第一次操持宴席,就出了这么多差错,而且还是当着所有管事婆子的面,谢氏面子上绷不住。
今天,丢脸丢到家了。
顾玥,顾珊她们也都觉着好丢脸。
以前都觉着母亲很能干,尤其是这种迎来送往,更是母亲最擅长的。
却没想到,回到京城,第一次宴请,就被打回原形。
顾玥和顾珊都低着头,甚至连顾珍和顾琳也都感到尴尬,局促。谢氏丢脸,她们也没面子。
当家太太在基本的人情世故上面犯错,她们身为子女,自然是比当家太太更不堪。于是乎,四个人都感觉好没脸。
大太太张氏说的那些话,就像是一个个巴掌,扇在她们脸上,感觉好痛。
此刻,谢氏在管事婆子们的眼里,就是一个没见识的,还自以为是的乡下婆子。
只看到了京城的富贵荣华,却看不到京城的水有多深。
真以为京城和西北一样,随便应付一下就可以吗?
真是天真。
二房所有人里面,唯有顾玖,半点不觉着尴尬。
顾玖站在一边,望着大太太张氏,将张氏说的那些话,全都牢牢记住。
这些都是知识啊!而且是买不来的知识。
大太太张氏说的那些话,对顾玖来说时受益颇多。
上辈子,顾玖没机会亲自操办宴席。家里人心疼她,都不肯让她累着。
所有的的宴席,她只需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准时出席就行了。
宴席背后的准备工作,一概不知。
这一世,顾玖还没有机会学着管家理事,更没有机会去操办招待几百人的宴席。
只能抓住机会学一点,是一点。
大太太张氏看着谢氏,冷哼一声,她果然不能对谢氏有太多期待。
大太太张氏很干脆,提笔重新写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