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恪坐床上笑了半天,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也许还是感觉到了轻松,就算前面都是黑的,但是墙已经没有了,只要往前走,脚底下就能踩着路。
江予夺没坐过飞机,当然也更没坐过头等舱。
上了飞机之后他坐在位置上看了半天,凑到程恪耳边小声说:“这个头等舱,也不怎么样嘛。”
“你觉得应该怎么样啊?”程恪问。
“不知道,”江予夺说,“感觉也就比来的时候宽敞点儿了。”
“那下回挑个牛逼点儿的头等舱坐坐。”程恪笑了笑。
“下回?”江予夺马上问,“什么时候?去哪儿?”
“……下回是一个大概的意思,就是一下次,有机会,或者我们去旅行的时候……”程恪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去哪儿旅行?”江予夺问。
程恪笑了起来,靠着椅背乐了半天:“随便,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江予夺想了好一会儿也没出声,最后眉头都拧起来了:“没有。”
“没有吗?”程恪问。
“没有,”江予夺突然有些失落,低头叹了口气,“我哪儿也不想去。”
“为什么?”程恪又问。
“害怕。”江予夺皱着眉。
“知道了,”程恪抓住他的手,“那就不去,等你什么时候不害怕了,我们再去旅行。”
“嗯。”江予夺闭上了眼睛。
这种害怕的情绪,江予夺并没有太流露出来,但回到家之后,程恪能明显地感觉到他一下放松了。
瘫在沙发上跟喵亲来亲去的时候,江予夺看上去挺愉快。
熟悉的,可以把控的环境,对于他来说非常重要,离开这个环境,他就会处于紧张之中,紧张到会在陌生的环境里倒头就睡,紧张到睡着了连闹钟都听不见了。
虽然江予夺下了决心要去面对黑暗,但这不是戒烟,也不是改掉什么坏习惯,甚至也不是直面什么心理y-in影。
江予夺要对抗的是一生都不会消弥的那些伤害。
刚把行李收拾回柜子里,陈庆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晚上吃饭。
“我不想动了,”江予夺说,“你自己吃吧。”
“三哥你伤怎么样了,好点儿没?”陈庆问。
“还能好不了么,”江予夺说,“挺好的。”
“你不想出来就不出来吧,”陈庆说,“我一会儿跟大斌吃完饭去酒吧。”
“效果怎么样?”江予夺问。
“还不错!”陈庆一提这事儿声音就扬起来了,“没动手,话都不说,昨天我们去了能有七八十个人,杵了满场,今儿晚上还能再多点儿。”
“嗯。”江予夺笑了笑。
“本来吧,要真想再多,也没问题,一听三哥的事儿,全都来了,”陈庆说,“我控制着了,毕竟是积家的钱,虽说歪着来的歪着花,也不能歪一次就花太多了。”
“张大齐有没有什么动静?”江予夺问。
“两天都没见着,不过昨天他们保安都出来了,盯着我们呢,”陈庆说,“估计再去两天,真就能包场了。”
“去够一星期再说。”江予夺说。
“没问题。”陈庆说,“恶心人我的强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