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姑娘是前年年初我参加慈善活动时遇见的,她爸妈车祸去世后,和爷爷俩相依为命,那时候她背着一筐粉条出来卖,被误以为是活动方召集的留守儿童带进了队伍里。”
小姑娘跑的很欢,嫌弃俩人慢,便撒开袖子迫不及待地要回去给爷爷报信,风一样地就跑下去了,祁程也不着急跟上,闲谈一般和廖茗茗讲起遇见她时的事。
“赶上活动方发放新年红包,每人拿着在镜头下合影留念,轮到她的时候她接过来打开,一看是钱就退回去了,还说她有手有脚,不要平白掉下来的钱,给更需要的人吧,接着就顶着寒风继续吆喝她的粉条去了,我想买都不给,说不卖不需要的人。”
说到这,祁程又笑了笑,目光放的深远:“那时候我也不知怎么了,非要买,她就死活不肯卖我,不小心还把粉条给洒了,赖我头上了,也不收钱,非要我赔给她一套她看中的童话书,谁知道她居然住这么个地方,快递都不给送,为了守约,我只能自己来了。”
祁程说的时候廖茗茗一直很安静,似乎只专注于脚下,但却是听进去了,直到祁程停歇才发言。
“看不出来啊,这小丫头片子还挺带劲儿的。”
“嗯,是挺带劲儿的。”祁程在一处浅沟前停住,回身冲跟在后边的廖茗茗伸出手,眸中带着股安静又耀眼的炙热,“所以童话书舍不得一次送完,拆开来一本本地送,可能我天生就比较在意这种倔脾气的姑娘吧。”
廖茗茗猛地就愣住了,半晌没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听起来有歧义,难道……
“我也是倔脾气的姑娘!”
伸手,向前,却与祁程收回的手堪堪错过。
摇摇头,祁程折身率先跨过浅沟,在对面站定后气定神闲地看向她道:“你是臭脾气的姑娘。”
廖茗茗:“……”
果然男神是不能近距离接触的,越接触,想象中的美好便越幻灭……
看不出她对于这句话的情绪,祁程含着半温半凉的招牌调子直白地问:“现在你还喜欢我吗?”
廖茗茗刚要跟着跨过浅沟,突然听到祁程问了这么一句,踉跄了一步,站稳,抬头。
他的眼神很平静,像是在问你吃饭了吗一样的家常问题,但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又分明还狭了些别的什么东西,像审视,又像是玩味,让人看不透他这样问的目的。
不过管他什么目的,反正也无碍她的答案。
“喜欢。”
“喜欢我什么?”
廖茗茗回答不上来,她也不知道她喜欢他什么,就是喜欢惯了,改不掉了,便诚实地答道:“大概只有鬼知道。”
祁程犹疑了,定定地盯着她的眼睛看,看她清透眼眸里有几分玩笑的成分,又有几分认真,最后下了定论。
“还不够。”
认认真真地看了她一会,祁程忽然丢下这么一句话走开,惹得廖茗茗莫名其妙。
还不够?是说她喜欢他喜欢的还不够?还是说她的回答还不标准?
“喂,还不够什么?”
廖茗茗跟上去追问,某人却装作听不见,缄口不言。
*****
廖茗茗回酒店的时候已经和祁程分开了,表情有些沮丧,两手耷拉在身体两侧,走的慢慢腾腾摇摇晃晃,傍晚的风将她半敞的衣服吹鼓,看起来活像个掉了队的笨企鹅。
摸摸肚子,有点饿,廖茗茗却对城市里那些美味的食品有点提不起兴致了,突然怀念起中午那小桌的山味,连带着周围的红灯酒绿都变得模糊起来,像是在做梦一样,却有点分不清,到底之前的是梦境,还是现在的才是梦境。
或者说,这种错觉来源于引导的那个人。
坐在酒店的自助餐厅里,挑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廖茗茗只端了一盘水果,正啃着,突然一脑袋就栽在了桌子上。
“啊……”长叹一口气,廖茗茗侧过脑袋,把脸贴在桌面上,眼睛看着墙壁,思及和祁程分开的那一幕就好想一头撞死。
“闲的没事说什么不够还不够的话啊,莫名其妙地让人误会!”廖茗茗自言自语地拿起叉子,叉了一块苹果,按在盘子中一顿戳,“话也不会说清楚了,光往外抖搂半截儿让人去猜,啥破习惯,害的我理解错误,倍儿丢面儿!”
哐当一声,苹果终于经不住折腾,被戳成两半,一半飞出盘子落在桌上,一半被廖茗茗重新叉起塞进嘴巴里咔咔地嚼着,用力到有些吓人。
突然,她嚼着苹果的动作停了下来,伸出手猛一拍脑门,懊恼道:“我怎么把蒋一忘了,什么破记性!”
因了借给那小姑娘玩儿来换取午餐的缘故,廖茗茗的手机早已没电,便直接回了酒店房间。
蒸腾的浴室往外泄着雾气,轻松的小调伴随着流水拍打地面,通过不透明的磨砂玻璃隐隐约约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影子。
蒋一正在洗澡,心情似乎很好。
廖茗茗也没出声,将自己直接放倒在酒店大床上,刚躺下就听到枕头旁的手机震动,来电显示是蒋一的经纪人,廖茗茗便放着没管。
第一遍,没人接,第二遍,还是没人接,于是不依不饶地又响起了第三遍。
廖茗茗跟蒋一的经纪人打过几次交道,个人很讨厌他,是那种为了利益可以出卖自家艺人的老油子,本来想把电话给蒋一的,但是听到洗手间里轻松的小调又有点不忍心打扰。
按电话响起的频率跟时长,廖茗茗猜他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