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宫人们远远的跟在身后,到东宫的时候,张嫣忽然顿了步子,她回身瞧了一眼,宫人们见此忙将头垂了垂,明明有这么多的人跟着,可张嫣却头一次觉得孤独,又看向宫门深深的东宫,往后的路,得她一个人走,有谁能陪谁一辈子呢?
回去的时候,凌末正坐在床边看着夕秋留的东西,床里头躺着已经睡着的平安。
“你这丫头倒真是贴心,放出宫去,可惜了!”
张嫣瞧他一眼,懒懒地歪在了床脚的榻上,“平安刚哭了么?”
“怎么没哭,平安见不着你,哭了好一阵,乳娘没办法便找了龄官儿,我这也才哄他睡着。”
“父皇这次回来不再去奉国寺了吧?”
“嗯。”凌末放了夕秋订的小册,趴在床头瞧着熟睡了的平安,“平安在宫里,父皇哪里还会回去。”
屋里静了许久,才听张嫣突然道:“她的身体一日重过一日,这些日子大家伙都把心思放在平安身上,你得多放些心去瞧瞧她。”
凌末默了默,道:“知道了。”
戴辛芷生产的日子一日近过一日,昭和帝只宣了太医院好生照料着便不再管这事,张嫣只好寻了皇后安排了产房,找了接生嬷嬷住在东宫的偏殿,防着临产的几日出了什么变故。
生产的那日,张嫣跪在奉先殿祖宗的牌位前,念了一天的经。
“母子平安!”
消息传来的时候,张嫣睁眼瞧着奉先殿挂着的祖宗们的画像,蓝烟缕缕,画像上的世祖皇帝与慈靖皇后一脸的慈和。
“主子?”
吕侍才跪在一旁,轻唤了一声。
张嫣缓缓闭眼,再睁开眼时,她深深叩了一头才起了身,瞧向身侧的宫监。
“出了膳房,可还习惯?”
吕侍才挠了挠头,回道:“是有些不习惯,夕秋姑姑走的时候交代奴才好好伺候主子,奴才一定不会让主子失望的。”
张嫣被吕侍才傻愣的模样逗的笑了笑,她还记得那年除夕在东宫的膳房包饺子时,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瞧着自己,还有饺子掉在地上时,他慌张地捡了带着灰地朝嘴里塞。
东宫的西屋,戴辛芷虚弱的躺在床上,屋里抱着孩子的该是戴夫人,张嫣左右瞧了瞧,只戴夫人一个人,张嫣一直都知道昭和帝是偏心的,平安出生的时候,自家父亲可是破了例也让进了宫的。
“给太子妃请安!”戴夫人抱着孩子只弯了弯腰,又笑道:“太子妃快来瞧瞧这孩子,适才太子来瞧了,直说这孩子可爱呢!”
张嫣脸上的笑也溢开,近身瞧了瞧,和平安出生的时候一样,皱巴巴地一张小脸,红扑扑地,哪里可爱了。
“比平安出生的时候要好看。”
戴夫人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怀里哄着孩子,道:“小祖宗,听见没,太子妃也夸你好看呢!”
“刚生完孩子,要注意些身体才是,听母亲说,女人很多毛病,都是这个时候落下的。”戴辛芷愣了一愣,戴夫人也不再哄孩子了,张嫣心里暗叹一声,她果然不适合做好人,她这话,眼前的两人听了,怕是以为她会寻什么法子在这个时候害戴辛芷也不定呢。
“你先好好歇着,旁的事不必操心。”
张嫣出了西屋,便不再忍着,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小吕觉得那戴夫人怎么样?”
“果然是没读过书的,真瞧不出是戴良娣的亲娘。”
吕侍才说的煞有其事,张嫣被他逗的又是笑了笑,忍不住接了一句,“我倒觉得他们母子俩挺像。”
“哪里像了?”
张嫣想了想,哪里像?轻笑了笑,戴辛芷和戴夫人都是个美人,这点挺像的。
自戴辛芷的儿子出生以后,凌末又开始忙了起来,张嫣有时候三五天见不着凌末,吕侍才每每立在门口瞧着外头,嘟囔着太子都忙什么去了,也见不着影儿。
张嫣抱着平安,呵呵直笑,吕侍才还反过来,问的很是认真,那语气里微微还有些微恼的感觉,“主子都这时候了,您还笑。”
“这时候是什么时候啊?”张嫣每次逗吕侍才的时候都很有兴致,他和夕秋一样,都是那种一抖就上脸的人。
“戴良娣也生了个儿子,她爹还是……”吕侍才突然住了嘴,跪在地上,叩头道:“奴才嘴笨,说错话了。”
张嫣却是笑道:“起来吧!她爹是右丞,哪又怎么了!”说罢,看了看怀里的平安,小平安已有几个月大,会咿咿呀呀地发出声来,张嫣亲了亲平安的脸颊,又道:“我们平安,平平安安的就成。”
入了夏,昭和帝的身体一直忽好忽坏地,太医院几乎都搬到了紫薇宫,昭和帝将前朝的事系数交给了凌末,由凌末全权定夺,恰又赶上南方水涝,凌末几乎忙都没合过眼。
张嫣将平安交给了乳娘,便与皇后一起侍奉昭和帝的病情,戴辛芷有了儿子,天天围着儿子转,基本不出东宫。
那天,昭和帝刚喝了药,凌末便来了,昭和帝轻笑了笑,只说要休息,便让他们出去了。
“找我的?”张嫣这些日子憔悴了不少,凌末摸了摸她的脸颊,笑道:“我刚去看过平安,他又胖了不少。”
“可别太胖了,胖了就不好看了。”张嫣想起平安,恨不得现在就抱在怀里好好和他亲近亲近。
“听说你哥哥回来了,这次怕是不再出去了……要不要在京城给他寻个差事?”
张嫣挑眉瞅了凌末一眼,稀奇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