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秋……”张嫣顿了一顿,又说:“你可知她们口中的戴小姐是哪位?”
夕秋稍有犹豫,还是回道:“应是右丞戴文之女。”
张嫣愣了一愣,看来这事怕是只有自己不知了,转念又仔细想了想,也不知那右丞戴文是何模样,更遑论他的女儿是哪个了。
“若主子想知道那戴小姐是哪个,您随意寻了由头,邀那些士族闺秀到这东宫来坐一坐,品品茶,那戴小姐既是右丞之女,定会在受邀之列,届时,主子不就见到她了。”
回到东宫已近黄昏,张嫣也不知是不是走的累了,只觉乏的厉害,换了便服就歪在软榻上抱着暖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夕秋瞅她一眼,从火炉旁取了炕着的锦被为她盖好,便安静地退了出去。
夕阳泛黄,映在层层楼阁之间,显出几许沧桑之感,夕秋站在廊下瞧着那屋檐之角挂着的铜铃,冷风瑟瑟,一下一下地扑面而来,这东宫着实是太清冷了。
“大姑?……大姑,你可让龄官儿好找啊!”
夕秋瞧见来人,微愣了楞,随即展了笑颜问道:“您怎的不在殿下跟前伺候,跑这里来了?”
龄官儿笑瞥她一眼,兰花指微翘半掩着唇,娇笑道:“自然是殿下命奴才来的……喏,这是殿下特意命厨子做的。”
夕秋接过龄官儿手里的食盒,打开看了看,“什么这是?”
“红枣姜茶。”
夕秋微惊,只听龄官儿解释道:“这红枣姜茶,殿下一早吩咐奴才去做了,只是奴才见太子妃一直睡到晌午也不见醒便没敢打扰,岂料,奴才出去那一会儿,回来就不见了太子妃和大姑,这不,听闻你们回来,忙把火上热着的红枣姜茶给太子妃端来了。”
“多谢了!”夕秋福了福身子,真心道了谢。
龄官儿忙止住,道:“折煞奴才了,奴才怎敢受大姑这一拜。如今奴才也算完成了殿下吩咐,现下还要赶到殿下那里伺候,就不打扰了。”
龄官儿转身走了两步,又被夕秋叫了住,夕秋犹豫许久,还是改口笑道:“替我家主子谢过殿下。”
“放心吧!”
一直到宫内点亮了宫灯,张嫣都没有醒来,夕秋在屋内的小炉上架了汤罐,把那红枣姜茶温着。
张嫣做了一个梦,在梦中她瞧见凌末与一女子花前月下很是恩爱,她远远地站在旁出,瞧着凌末对那女子关心备至。她想跑过去瞧清那女子到底是何模样,可无论她怎么跑,却总是在原地打转。
她想着,若是瞧见了那戴家小姐的模样,她也好给凌末把把关不是,可这点心思,梦里都不能成全了自己。
这一急,就猛然惊了醒,张嫣紧握着被角,呼吸也有些急促,怕是在梦里跑的累了。屋内烛光昏暗,她还不及细看,只轻叫了一声夕秋,得不到回应,这才转了视线,这一瞧,吓得她心跳又是一滞。
☆、第三章
“殿下?”
凌末唇角难得地挂着笑,“做了噩梦?”
“啊?嗯。”
张嫣讪讪低了头,她有些不习惯与凌末这般近,也不习惯与凌末说话,更何况刚刚还梦见他在梦里抱着另外一个女人卿卿我我的。
“我听夕秋说,你想在东宫办一个茶会?”凌末漫不经心地端过那温着的红枣姜茶,用汤匙摇了摇,递到张嫣的跟前,“我问了太医院,月事时喝这些有益。”
张嫣脸颊瞬时烧烫起来,嘴角不觉地跳了几下,噤声不语,他这说的也……太直接了。
“这东西趁热喝了才好。”凌末见她不接,便亲自舀了一勺,递到张嫣的嘴边,张嫣推拒不得只好张嘴喝了一口。
凌末见此,微微笑开,“你还没回答我呢?茶会的事。”
张嫣闻此,仔细瞧着凌末,他黑眸熠熠,大方任由她瞧着,心里暗叹一声,他大方磊落的,倒衬得她小人之心了,便笑答道:“是啊!妾身在这东宫实在无聊的紧,便想邀这些士族小姐们来东宫坐坐,聊聊宫外的有趣事。”
“这样啊!你的名单可列出来了?你邀她们前来自是无可厚非,但也不是所有士族小姐都能受邀的,不若你将名单列出来,我瞧一瞧,也好帮你出出主意。”
凌末说的轻松自在,可张嫣却心堵得慌,哪有试探的这么明显的,看来眼前自己的太子夫君跟那戴家小姐真是……嗯?有一腿?
“好。”张嫣微微一笑,接过那红枣姜茶,仰首一饮而尽,随又躺了下去,道:“殿下,妾身困了,殿下也早些休息吧!”
她是真的困了,做了那样一个废体力,伤脑力的梦,哪有不累的道理。
“嗯,你好好休息。”凌末走的时候,还不忘给她掖了掖被角,张嫣心想这还真是一个体贴的好夫君啊。
听见房门合动的声响才睁了眼,光线昏暗,张嫣一双漆黑的眸子在黑夜闪着琉璃般的光泽,她将锦被蒙过头顶,烦人,月光很烦人。
翌日清晨,张嫣去了凤仪宫,将茶会的事说与了皇后听,皇后先是一愣,随笑允道:“如此也好,太子学业繁忙,省的你一人在宫中寂寥无事。”
如此,茶会的事便是板上钉钉的事,张嫣把差事派给了夕秋便钻进了屋里拿着书卷不再过问这事。
一直到了茶会的这天,夕秋挑了几件华服让张嫣挑选,张嫣懒懒看了一眼,随意指了件稍素雅的衣衫,发髻上插了定亲那日,皇后送的那支金钗,怎么着也得提醒提醒她的身份不是。
腊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