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最后一夜能如此明目张胆地在凌末面前宣泄对他的恨,当凌末冲进来时,邱夏在他的后背划出了一道道的血痕,这夜该是很漫长的,至少凌末是这般希望的。
翌日,邱夏是被身体的不适疼醒的,醒来时,身边早已没了凌末身影,她试着抬了抬酸疼的胳膊,掀开锦被往里看了看,不禁微怔了怔,这般,该是有多疯狂啊!
长吁了一口气,继续瘫软在床上,双目瞅着床顶的纱幔,现在开始,她要将那些恨好好的隐藏在心底,为了她,也为了张卿,更为了枉死的双亲。
“姑娘醒了么?”
“嗯。”
伺候邱夏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丫头,名唤云墨,可饶是如此小的年纪,却已经能从善如流八面玲珑地应对邱夏的各种有意试探。
原来,凌末对自己也很是不放心啊!
吃了早饭,邱夏便被教习嬷嬷们教导各种仪态女红,那架势还真是把邱夏当成待嫁秀女般□□呢!
如此□□了半月,邱夏再未见过凌末,一直到了选秀那日。
凤仪宫中,后位空放,代掌封印的戴淑妃坐在下首在看到邱夏时,明显地一愣,待反应过来忙看向坐在上位的凌末,可此时凌末正笑望着秀女中微微垂首的邱夏。
此次选秀,凌末只选了一嫔,说是感念张后贤德,体谅淑妃劳苦,当内务府定了册,钦天监选了吉日侍寝告退时,邱夏抬眼瞧了一下,戴辛芷幽怨地瞅着自己,那凄凄可怜的黑眸中有丝丝的恨意。
恨么!将来,或许,她会更恨自己的。邱夏想。
离了凤仪宫,邱夏顿步远眺这巍巍皇城,这皇城还是邱夏离开时的模样,如今她重回这里,可再没有了当初陪伴左右的人,夕秋,小吕,邱夏再无可能见到他们。
奉先殿中,昭和帝的画像挂在那里,与天启朝历代帝王一起接受子孙供奉,在昭和帝挂像旁,是两个空着的卷轴,那卷轴前供着两个牌位,是平安和凌晔。
邱夏上了香,透过缕缕飘渺蓝烟,望着昭和帝的画像,她很羡慕自己的姑姑,很羡慕姑姑有昭和帝这样的人那般死死的喜欢着,至死不忘。
“娘娘,咱们该回宫了……今晚是您侍寝的日子。”
云墨跪在殿外叩了一头缓缓说道。
闻言,邱夏又拜了一拜昭和帝才看向最靠前的两个牌位,视线有一阵的模糊,隔着那蹉跎光影,她似是看到了在她怀中咿咿呀呀的平安,还有护城河边一脸苍白毫无气息的凌晔。
这些命,都是他们欠她的,而他们欠她的命,她一定要一一讨要回来。
回到自己的寝殿,已值黄昏,洗漱沐浴过后,殿内已点起了红灯,烛光摇曳,邱夏躺在被中,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仿佛这是她第一次进宫,第一次等待凌末的临幸般。
“皇上万福!”
殿外是一众婢女的声音,邱夏下意识地看向那层层纱幔,隔着烛光,那纱幔之后隐隐显出一个人形来,黑影渐重,纱帘被人挑开,那人,是凌末。
☆、第二十六章
一晌贪欢,凌末温柔异常,邱夏望着凌末有一瞬的失神,明明醉酒的是他,可邱夏却似醉酒般浑身无力。
“张嫣……嫣……”
凌末紧紧地搂着邱夏,脑袋埋在邱夏的颈窝,大口大口地呼着气。温热的气息噗嗤噗嗤地喷在邱夏敏感的地方,让她有些发痒,她动了动脖子,试着推了推凌末,却换来凌末不满地哼哼声。
“别动……今晚……就今晚……”
放在凌末肩头想要推拒的手在这道似有哀求的声音里缓缓松了下来,邱夏心尖微软,许久,她轻轻环住凌末,心口贴着他的。
今晚,他醉了!邱夏对自己说。
翌日,邱夏是被门外的唤声吵醒的,她抚了抚额头,撑着身体撩起一角床帐,账外的明媚日头让她眼睛有些生疼,这时辰怕是迟了。
放下帐角,回望着床上的凌末,他似是许久没有这般休息过了,邱夏还能闻见他有微微鼾声,不觉地伸手抚了抚凌末的鬓角,极轻地叹了一口气,为他又掖好被角便轻轻下了床,朝室外的伺候着的内监嘱咐了句便又折了回来躺在凌末的身边。
耳边没了那道吵人的声响,邱夏枕着自己的手臂,静静地瞧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凌末,她喜欢他,她一直知道,可她与他之间隔着太多的东西,她看中的人命是他最忌讳最想要除掉的,而他看中的东西,却是她浑不在意的,想至此,邱夏便由心底生出一种无力感。
“看够了?”
耳边传来凌末戏谑的声音,邱夏回神才发现凌末正笑吟吟地瞧着自己,耳根兀地烧烫了起来,邱夏忙垂了眼帘不敢去看他。
“倒真如初入宫那会儿……”
两人俱是一怔,邱夏猛然抬头望着凌末,凌末眸里闪过一丝狼狈尴尬,改口道:“都这时辰了,龄官儿怎的没叫孤……”
说着便起身拿了衣服往身上套,邱夏压下心底异常,也穿了衣衫,唤来云墨伺候,“是妾见皇上劳累,便嘱咐龄官儿勿惊扰了皇上。”
凌末扭头瞧了一眼,此时婢女们已束好了腰封正整理着衣摆,挥了挥手,婢女们便跪到了旁出,凌末走到邱夏跟前,接过一旁云墨递来的外衫为邱夏穿上,笑道:“卿卿好大的面子,在这后宫,龄官儿除了孤何时听过旁人的吩咐……”
邱夏看着凌末为自己扣好盘扣,心中又怎不知凌末这话中意思,就算如今她是邱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