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步走到魏离面前,看着他,平淡道:“那就求我。”
魏离惊讶地看着聂枣。
“求我。”
魏离脸上的难堪才真真正正浮现出来,他咬了一会唇,最后吐出来的是:“不可能。”
聂枣转身离开。
没关系,反正他最终会屈服的。
她一点也不着急。
就像多年前的自已,一样的娇生惯养,一样的骄傲矜贵,一样的不肯服输,但最后还是尊严和坚持都被踩在脚下。
而且以她对魏离的了解,他恐怕也坚持不了几个回合了。
***
再去白芍的院子,聂枣发现白芍已经不见了,大概是被令主带走了。
依靠入梦的方式唤醒柴峥言恐怕也没机会了,只是最后那份魅匣……聂枣有点拿不准要不要用,有白芍的前车之鉴,万一她也变成那样。
她在白芍的院子里坐了一会,回想起那个嘴上不饶人对什么都兴致勃勃性情却算不上坏的女子。
白芍喜欢穿白衣,却又总打扮的花枝招展,最喜欢看男人为她神魂颠倒,却也喜欢粘着她问东问西。
这是她还算熟悉的人。
没一个,便少一个。
但她没有料到,很快,她熟悉的人便又将要少了。
因为魏离的事情,她没急着出任务,而是继续留在了鬼都,逗留在鬼都的人不算多,但仍有数十人。
清晨天亮,她刚想去看看魏离,就听到了另一个消息。
公子晏死了。
聂枣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幻听,明明前些日子公子晏还在想办法离开鬼都,同她说自己很忙……怎么会?
而最惊愕的是,对她说这件事的人,是红袖。
红袖脸色惨白,半分也没有往日的艳色,看起来只像个仓皇失措的普通女子。
“他是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红袖哆嗦着唇,“是令主杀了他。”
“你怎么知道?”
红袖按住聂枣的手,眼睛无法对焦:“我恐怕也快死了。”
聂枣发现她的手一直颤,手心都是汗水。
“但我不能死……”
她按住自己的腹部,弯腰差点跌坐在地上。
聂枣扶住她,柔声而耐心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想起来了,他说他知道怎么才能探知到令主的秘密……”红袖的话语凌乱非常,“于是,他让我拖住令主,自己去动手……但我失败了……”
聂枣愣了愣,这样看起来,公子晏合作的对象不像是她,倒像是红袖……
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何时如此好了?
红袖被聂枣扶着坐在椅子上,手腕露出一点,上面同样有万蚀蛊的痕迹,这印证了聂枣的猜测,他们确实很熟,而且说不定比聂枣和公子晏还要熟。
而红袖接下来的话,却让聂枣彻底惊讶了。
她捂着腹部,一字一顿缓慢道:“我怀孕了。我算过日子,应该是他的。”
聂枣不知道的是,红袖和公子晏之间熟悉起来,并不比她晚。
因为那年年末评定公子晏选了红袖,她一直耿耿于怀,觉得是因为聂枣同公子晏有私情,才会这么做,于是便处处针对公子晏。
公子晏早过了任人鱼肉、软弱可欺的时候,当即他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倒让红袖吃了不少瘪。
红袖不甘心,用上出任务时的手段,想要折服公子晏,然而彼此知根知底又如何是好相与的,更何况公子晏也向来自负美貌,虽然命运多舛了些,可他也没少遇到向他表白示好的女子,甚至为了活命,他更是主动勾引过许多深闺小姐……于是狭路相逢,奇招尽出,种种诱惑手段毫不吝惜,都希望对方先成为自己足下之臣,倒是斗得很欢。
正巧两人接下来的任务又在一个国度,两人自然是想尽办法破坏对方的任务。
任务途中危险重重,又得防着对方破坏,更是艰难百倍。
红袖被害得差点身份暴露,不想千钧一发之际,竟是公子晏动手救了她,红袖冷冷睨他:“舍不得我死……莫非你已经爱上我了?”
公子晏淡淡一笑,斜飞的眉眼流光溢彩:“我怎么说,也算是个男人,眼睁睁看着女子去死,我还做不到。”
后来公子晏任务遇险,她也投桃报李救了他一回。
就在这一来二去中,情愫也暗生。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从欢喜冤家变作欢喜情人实在再容易不过。
最初,谁也没想过能长久。
在鬼都这种环境之下,能相爱已是万分不易,更何况人在鬼都,大家都身不由己。
对于令主的乖戾善变,阴晴难测,不止聂枣深有体会,红袖只怕也清楚的很,所以这件事他们没告诉过任何人,甚至在鬼都见了也不过是点头之交,因而之前聂枣也毫不知情。
现在想来,公子晏当初和她一同去赵国出任务,只怕也是为了避嫌。
和聂枣贴得近了,和红袖的关系便也不那么明显。
刹那间,她想起了还在赵国时。
她问公子晏是否有不离不弃的人,公子晏勾唇说他没有这样的人,然后他轻笑一声说令主怎么会让她这么轻松就不离不弃。
只怕……那也是对他自己的嘲讽。
后来公子晏也把逃离鬼都的事情告诉了红袖。
红袖自然愿意,两人便一起筹谋,找到莲衣也是因为阴差阳错。
她告知聂枣算在看在公子晏的面子上给她的一些帮助,怕她倘若真的爱上令主泥足深陷。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