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丝,只听到人声与说笑声。
声音越来越近,忽然就转过了照壁。
两名岑府的小厮在前提着灯笼。那人便出现在岑三娘眼前。穿着皂色的薄绸长衫,身影几乎和夜色融在了一起,衬得眼神像琉璃般闪亮。
岑六娘萎靡的精神为之一振,好奇的看着那人施施然出府。
岑三老爷落后那人半步,满面笑容,高大的身躯自然的往下躬着。任谁都不难猜出他在奉迎着那人。
岑三娘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眼前一切都像是梦境,画面破碎支离,人影恍惚的移动。连身旁知秋的声音都像是从极远的地方飘浮而来:“三娘子你怎么了……”
她双腿一软便往下滑。
“来人!三娘子晕了!”知秋用力的扶住她,两名丫头抬了软兜奔了过来,将她扶了上去。
“王爷,这是内侄女三娘六娘,小姑娘体弱……”
岑三老爷的话渐渐飘远,岑三娘不肯闭上眼睛,死死的瞪着那人。
他的目光掠过六娘落到三娘身上。他幽深双眸里一片得意之色,笑得优雅无比:“天热吹了河风最容易风毒浸体。都督府正配了对症的丸药,回头打发人送来。岑参军留步吧。”
万般情绪堵在岑三娘胸口,她脑中混沌一片,晕了过去。
作者题外话:晚上要出去吃饭,提前更新.明天再继续
安排(一)
歇了一晚,许氏和百草已恢复了精神,起了身赶来侍候。但是岑三娘仍昏睡着,没有清醒的迹象。
三夫人赶紧嘱人去请大夫。
切脉问诊后开了方子,大夫笑道:“风热入体,加之体弱劳累。吃几副药,静养些日子便好了。”
抓来药百草守着在廊下的小炉上熬。可是等到药熬好,端进去,却发现没用。
岑三娘一双手下意得攥得死紧,牙关紧咬。昏迷中一直保持着浑身紧绷的姿式,无论如何都不肯张嘴喝药。
三夫人急得在屋里打转。病是小病,喝不了汤药就会拖成大病。三夫人做了决心:“撬开她的嘴,灌!”
知秋扶起岑三娘,许氏含泪道:“三娘子,你张张嘴吧。”
硬捏开岑三娘的脸颊,将药喂了进去。
然而没有意识的岑三娘似乎连如何吞咽都忘记了。汤药顺着唇角淌了出来。
许氏大恸,抱着岑三娘放声大哭:“三娘子啊,你别吓奶娘啊……”
三夫人坐在床榻旁的椅子上,只觉得屋里摆上了冰盆仍热得她心慌。她一把夺过丫头手里的团扇,用力扇着风。
扇了会儿,三夫人站了起来,对守在床前的许氏百草和知秋说道:“无论如何都要让三娘子把药喝下去。她吐一碗就再煎一碗。多多少少总要让她喝一点。屋子里冰盘融了禀我一声,我会嘱人换新的。”
许氏三人噙着泪给三夫人行礼:“奴婢代三娘子多谢夫人了。”
三夫人不耐烦的说道:“行啦行啦。赶紧侍候你家姑娘去。需要什么直管说,院里哪个婆子丫头不听话禀了我打发了便是。我还要去看看六娘,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三夫人带着人走了。
许氏扶着岑三娘靠在自己身上,对知秋说:“喂药!”
依然是喂多少淌多少。
百草哇的哭了起来:“三娘子,老爷过世的时候你病着。奴婢也这样给你熬药,还端了盘梅子给你。奴婢一直觉得你会醒的。你现在怎么不醒了呢?”
许氏感觉到有双手隔着薄薄的凉被捏了她一下,她惊喜的摇岑三娘:“三娘子,三娘子你醒了么?”
那双手又捏了她一下,岑三娘仍然苍白着脸,紧闭着双眼。
许氏心中一动,看着知秋手里的药碗已经空了,叹了口气道:“百草,再去熬一碗药!”
安排(二)
百草抹着泪去了。
许氏将岑三娘放平躺下,起身对知秋:“知秋,你也累了一宵了。你先去歇着,这里有我和百草。”
知秋应了声,叹了口气道:“妈妈,看情形三娘子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我们还是轮流侍候吧。不然到时候人全拖垮了。”
许氏点了点头:“这样也好。白天我和百草先应付着,今晚你上夜吧。明早再让百草来替你。”
知秋从昨晚一直侍候岑三娘到现在,双眼熬得通红,已然受不住了,便辞了许氏回了房间休息。
许氏又打发三夫人留下的两个婆子:“老姐姐辛苦了,三娘子一时半会儿醒不来。不如你们去茶水间喝口茶吃些点心歇歇。”
两个婆子有些犹豫。
许氏又道:“两位妈妈放心,有什么事我会来叫你们。”
茶水间就在东厢房的耳室里,与正房相隔不过几十步,两位婆子便应允去了。
房里再无第三人,许氏这才轻声喊岑三娘:“三娘子。”
岑三娘睁开眼睛,唇间绽开虚弱的微笑:“妈妈,我没事。睡了一晚,精神好很多了。不吃药歇上几天也会好的。”
许氏含着泪嗔她:“何苦吓人来着。”
“你听我说,”岑三娘平静的说出了自己的安排,“妈妈已立了女户,是自由民。等我病好,我就放你离府。妈妈在洪州开家茶铺子。”
许氏急道:“知秋是老太太派来的人,你身边就百草一个怎么行?”
岑三娘苦笑:“你可知洪州都督府里住着谁?住着位王爷!他就是送我点翠钗的人。妈妈昨晚和百草都没有瞧见。我下了马车就见到他从府里出来,三伯父陪着他。他知道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