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句话,我不喜欢。”岑三娘接口说道,“很简单,许氏,你觉得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不喜欢。”
许氏急了:“三娘子,奴婢真心是为你着想,是为了你好啊!”
岑三娘倦了,指着阿秋道:“随我出去走走。方妈妈,这里交给你打理了。将许氏和百草送回她们的房间。我先前对你俩说的话仍然算数。”
她起身便往外走,阿秋机灵的跟了上去。
提拔
晚风吹来身后厅堂里拉扯叫骂的声音。岑三娘撇了撇嘴。自在居能和许氏的高大身材叫板的,就只有腰如水桶敢操菜刀的方婆子。
“阿秋,你最擅长什么?我身边不留无用之人。也别给我说你什么都不擅长,只有忠心二字。”岑三娘深深吸得一口晚秋的清凉夜风,在亭子里坐了下来。
阿秋中规中矩的站着,轻声回道:“奴婢特别擅长买东西。院子里姐妹要去坊市买东西都爱拉着奴婢。”
“你是说你讨价还价很厉害?”岑三娘明白了,“这也算本事。你先替了百草,做不好我马上换人。”
阿秋高兴的扑通跪在了她面前:“谢谢三娘子,奴婢会做好的。”
这么积极,看来一等大丫头待遇不错啊。瞧这丫头先前第一个听话跑去叫方婆子,也是个机灵的。她不需要笨的,机灵点好办事,但她再不需要付出情感了。保持好上司与下级的关系就行了。岑三娘想着,打探起阿秋的底细:“起来吧。你是哪里人,父母在么?怎么卖到李家来的?”
阿秋站起身笑着回道:“奴婢是长安县人,家穷,父母都在,还有哥哥嫂子。奴婢每月的月例一半是要拿回家的。奴婢只是个三等丫头,只有五百钱月例。做了大丫头就有一千五百钱了。”
岑三娘好奇的问她:“给我算笔帐,极普通的人家,四口人一个月吃喝花销需要多少钱?”
“一担柴十文钱,一月需四担。冬天多买四筐木炭一百二十文。米面各一百斤,三百文。油盐一百五十文。菜蔬肉食二百文。八百一十文钱,就能吃饱过冬。如果有一两银子,攒着新年还能扯布做新衣。”阿秋算账极快,没有半点停滞。她算完望着岑三娘,“三娘子,奴婢算得可对?”
贫富差距太大了。岑三娘感慨的想,去尉迟府赌两场她就输了二十两银子。听阿秋算的利索,是个会过日子的人。她对阿秋说道:“回头和百草交接下。做的好,逢年节我会额外打赏。做的不好,我就换人。明白吗?”
“是!”
一生的路很长,害怕孤独的人都渴望有个同行的伴,或男或女。没有人能打包票,那个她或他能一直陪着自己。
岑三娘闯进这个时空,睁眼醒来时,对天地起了敬畏之心。正是这份敬畏之心让她藏起了骄傲、锐气、张扬、愤怒、忧伤等等不合时宜的性情。
但是她现在发现,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穿了个小姐的命,非要和下人们一样活得战战兢兢,这叫什么事!
岑三娘散完步回到自在居时,方婆子已换了身干净的新衣裳笑吟吟的等着她。
“回三娘子。奴婢已将许氏和百草架回她们的房里了,为免她们闹腾吵着三娘子,奴婢找人守着不让她们出来。自在居一共八个丫头,四个婆子。奴婢让她们依旧做着原来的职司,只是您原来身边只带着百草一个大丫头,如今贬了百草,您看是不是再提一或两个做大丫头更合适?”
“一个就阿秋了,再提一名会梳头选衣打扮的做一等丫头。自在居就交给妈妈打理了。不过,我先说明,谁要逢高踩低为难许氏和百草,也不用留在自在居了。守着她俩,想见我的时候随时通禀。”
方婆子满脸堆笑:“是。”
“行了,就这样吧。方妈妈尽心办事,我自然有赏。办的不好,你还回去管厨房。”
“奴婢一定尽心侍候好主子。”
岑三娘往四周一看,丫头婆子们有条不紊的点起了灯笼,自在居慢慢融合在静谧的夜色中。只是远处的厢房里仍有细碎的哭声传来。
岑三娘在厅里站了会,转身进了书房,找出工具箱给杜静姝做礼物。也许,只有沉浸在工作中,才不会一再去想起曾经的岁月。
阿秋安静的侍立在一旁。她并不知岑三娘的喜好,却也不会贸然开口。
岑三娘再也不做那种真人玩偶了。玩偶一类的在这个时代是禁忌,太容易让人联想到巫盅之术。她细心的用笔绘着画稿:十二只可爱的q版猪。岑三娘打算让匠人用银子打了送给杜静姝。
她放下笔看了看,正想叫百草,突然看到站在那里的阿秋。岑三娘开始教她:“我习惯晚上饮杯蜂蜜水,戌时睡,卯时起。晚上不会起夜,除非拉肚子。你可以睡在房里的榻上守夜,但是如果你有打呼噜的习惯就睡到外间去。早餐前我先要饮杯蜂蜜水。”
阿秋眼睛一亮:“奴婢记住了。”
她转身去了外间,不多会儿便端了杯蜂蜜水进来。
岑三娘饮了口,放在一旁,将画稿卷起递给她:“明日去寻银楼照图打了。明天告诉方妈妈上帐,称二十两银子。”
“是。”
“歇了吧。”岑三娘打了个呵欠,走向了内室。
作者题外话:哎,搞定。晚上有事更不了啦。明天情节推进。
离府
一晚过去,岑三娘整治自在居的事情传遍了李府上下。
李老太爷和继太夫人都没有插手的意思。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