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路了,主上的军队押着粮车行得慢,我看咱们不久便能赶得上。”
车里的沈觅嘴巴张了张,到底喊不出“老头子”三个字,“这几日赶路赶得急,想谢你还没来得及,若不是你,我可能早就......多谢了。”
前面赶车的成三把破布当围巾捂了又捂,“谢什么,我是为主上办事。”
为主上办事,那......下药之人不是他?
沈觅下意识的想起他那与众不同的八字步,“你,可有去过椒房殿?”
良久,车外没有回应,沈觅便禁了声,不再询问。
成三是个心细的人,一路上尽可能的照顾好沈觅,许是为了解闷,主动聊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小时候家里穷,吃不上饭,好在阿爹阿母就养了我一个孩子,要是再有其他兄弟姐妹说不定就饿死了,可惜啊,没能给他们养老送终。”
沈觅问道:“你以前也是长安人士?”
“不,我在北地长到十一岁,一朝被匈奴人灭了门,我也就没了家,后来被师傅看中这身筋骨,被选中入了窦家暗卫。”
杀手就是杀人工具,想必训练起来十分严酷。
沈觅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茬,又觉得冷着他不好,道:“想必,你过得十分辛苦,你师傅很严厉吧。”
车外的人又默了,沈觅以为他不会回答,却听成三道:“师傅不严厉。”
嗯?
成三接着道:“凶残!他比野兽还凶残,野兽尚可有心,他......无心之人,他手下训练之人,一年活下十之二三已是不少,这十之二三中再去执行任务,完成了便可活,完不成的......切掉四肢喂狼。”
沈觅打了个寒颤,莫名想起窦宪总是喜欢将人喂狼,这习惯果然是有出处的。
“这几年,很多次我都以为活不下来,可是心里一直有个指望,就是靠这个指望我熬过去了无数次折磨,终是活了下来。”
“指望?”
成三道:“我心中有个小姑娘。”
沈觅微微一笑,“是你小时候见过的姑娘么?是邻居?”
“小时候见过的,邻居......算是吧。”
“那她一定是个俊俏可爱的小姑娘。”
赶车的人语带笑意,“对,很俊俏,很可爱,是她,支撑着我活了这么些年。”
“那小姑娘如今何在?嫁人了么?”
成三回头看了一眼车厢,“没,不过定亲了,是个很好的郎君,两情相悦。”
沈觅又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茬了,他喜欢的姑娘找到了心仪之人,这是说好还是不好。
“嗯——那小姑娘是个有福之人。”
“是啊,有福之人,这福气啊,也是她积善积来的。”
车行了半日,远远瞧见几户农家,成三喜道:“老婆子,前面有农家,我们能吃顿热乎饭了,吃过饭稍作休息,想必今晚便能赶上压粮队伍,我们赶到杀手之前与主上会合便安全了。”
沈觅再不愿意与窦宪见面也知道比杀手追命的要强,心中仿佛见到一丝光亮。
突然,马车慢了下来,沈觅心里一慌,赶忙问道:“怎么了?”
成三声音有些变,小声道:“似是不对劲,我闻到了血腥气。”
成三善制药,鼻子尤其的灵,沈觅鼻子也灵,听他这么一说果真嗅到血腥味。
“成三,不能往前走了,风从北边吹来,血腥味格外重。”
成三往天上猛掷一物,尖锐的哨音随即绽放出绿色浓烟。
“我已向主上发送了信号,只是......不知杀手先到,还是主上的人先到,一会儿我缠住他们,你快逃命。”
说罢一剑劈开了驴车缆绳,嘴一咧露出雪白的牙齿,“四条腿总比你两条腿快,今日能否逃命,就看它了。”
知道他开玩笑,沈觅这会儿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从药袋里掏出一粒mí_yào递给他,“捏碎即可,mí_yào。”
成三推拒,“对杀手,这玩意儿没用,还是你自己留着用吧,没准能保命,过会儿你使劲往北走,千万别回头。”
沈觅重新将mí_yào放进他手里,“我还有一颗,这颗你用,或许能保你一命呢。”
成三咧嘴一笑,“你心眼和小时候一样好......椒房殿那下药之人是我,魏其侯命我下药,没想到被你发现了。”
他明明可以做的更巧妙,怎能轻易被自己发现?
“你到底听命于谁?魏其侯还是窦宪?”
成三道:“听命于主上,可是更听魏其侯的命令。”
是魏其侯放在窦宪身边的探子......
“静园——”沈觅心中疑惑已久。
话还未说完,成三接话道:“是我报的信。”
沈觅更加不懂,如果听命于魏其侯,杀了自己不更好么,为什么还要冒险给金直送信?
成三一笑,“得!反正我也没明日了,今日告诉你也无妨,我是成三,进窦家之前还有个名字,叫燕生。”
话音刚落,远处农舍中走出一名蒙面黑衣人,长长的尖刀划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血迹。
作者有话要说: 心疼十八线男配成三,一共没出场几次,就这么挂了
☆、窦家杀手之王覆灭
空气中的血腥气越发凝重,黑衣人一路狂笑,身形看着如同散步一般,速度却快的惊人,眨眼便到了两人跟前。
“不错不错,不愧是师傅教出来的好徒弟,隔这么远便觉出不同来了?哈哈哈哈哈,可是啊——为师在此已等候你二人近两个时辰,等得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