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意,听着耳边不绝的雨声,看着窗外倾盆而下、来势汹汹的雨,赫然一幅浩荡壮阔的自然美景,却让向来爱赏景她眉头紧皱。
一件外裳披在她的肩头,驱走了四周的寒气,一只大手自然的揽着她的肩头,转身便落入一个温暖怀抱,耳边响起略带担忧的低沉声音,“在忧虑何事?如此愁眉不展。”
倪絮环抱着他的腰,在他胸前蹭了蹭,深吸了一口气,明明他身上与自己是一样的味道,可总觉得他的要好闻许多,令人心静,闷声道:“这雨不太寻常。”
这雨已经下了好几天了都不见停,而且雨势也并未曾减小过。
蔺可聿感觉到小姑娘像只猫儿一样窝在他怀中,眸中染上笑意,轻拍她的背,柔声问道:“你是在担心洪涝吗?”
每到这个时候,嶂南总是一连好几个月都在下雨。若是雨势过猛,洪涝也会随之而生,百姓便要受苦了。
现在虽说还没得到有地方受灾的消息,可照着这雨继续下去,恐怕再不久就会出事了。
倪絮之前来嶂南便是因为那一年洪涝灾害格外严重。
洪涝一出现,蛇鼠虫蚁全都乱了套,食物也被污染,疾病也就随之肆行,夺走了不少百姓的性命,情况之严重,就连沈西风都出谷了。
“你若担心,我们便在嶂南多待几天——不过这雨若是不停我们也没法上路。”蔺可聿低头吻了吻小姑娘的头顶,“这样一来,如有什么情况,我们也可以尽快赶往。”
倪絮抓着他胸前的衣服,抬头看着他,正想说什么,却听得几声急促又重的笃笃笃敲门声,与蔺可聿对视一眼,携手一起走过去开门。
他们这几天还是住的客栈,下雨天两日焕锟纯词榛蚴窍缕澹是以这时他们都在倪絮的房间内。
开门却见到外面站了十几名官兵,腰间都别着佩剑。
带头的人身形高大,面庞坚毅,穿着一身墨蓝色官服,上面有些水渍,墨发高束,一身正气,看见他们二人后有些疲惫的脸上露出喜色,拱手作揖,“在下陆折予,打扰二位了。”而后看向倪絮,“这位便是音离谷的倪少主?”
“正是,请问这位大人有何事?”
看他们佩剑上的花纹便知他们是嶂南当地的官兵,只是带着这么多人找上门来,态度还如此恭敬,颇有些奇怪。
陆折予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急出来的密汗,眉头紧皱,满脸哀愁,“本官实在是无奈至极才来寻求倪少主的帮助的。”
也幸好他听底下人说了嶂南镖局的事情,知道倪絮来了嶂南,这才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还请陆大人告知是何事?若是我能做的,定会全力以助。”
陆折予这才露出这么多日来的第一个笑容,晃了旁边注意这这边动静的几位姑娘的眼——不得不说这位年轻的官大人,还是很好看的。
“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陆折予是嶂南的一个名为紫洮的县的县令,因紫洮县所处位置临近河流,河水上涨淹没了不少田地还有百姓的房屋。
虽然他及时的采取了一定的措施,将洪水控制住了,县内几乎没有人因为这次的洪水而丢了性命,但洪水是退下去了,却有人开始生病。
一开始都以为是普通的高热,但后来渐渐发现这病着实不一般,县里的大夫都束手无策,甚至回家后也跟着病倒了。一传十十传百,县内大部分人都病倒了,偏偏又找不到法子医治。
就在昨夜已经有一个人因此去世了,眼看着情况失去控制,就要演变成瘟疫了,陆折予这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听说倪絮在易策便天还未亮就带着自己的人赶了过来。
说完陆折予还捂着嘴咳了两声,有些苍白的脸都被咳红了。
他身后的官兵担心的看着他,“大人,您注意身子。”
陆折予挥挥手,苦笑道,“看来我也……”
他这条命倒是不足为惜,可紫洮县可是有上千人,他们可不能出事。
不着痕迹的离身边的人站远了一些,“还请倪少主出手相助。”说完便是深深的一鞠躬。
倪絮与蔺可聿对视,两人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紫洮县地处偏僻,想来是消息还未传出来,是以他们还不知道。
倪絮这才点头,虚扶了一下陆折予,“陆大人请起,待我们收拾一下行李便随大人前往紫洮。”
“好好好,那我们便在下面等候倪少主了。”陆折予高兴的点头,连忙带着人下去了,生怕多说几句耽搁他们收拾东西。
这病来的突然又找不到源头,再加上传染性实在是太强,几乎每个与病人接触的人都会染上此病,病情反复症状奇怪,现在已经没有大夫敢去紫洮了,所以他其实对倪絮愿意前往不抱太大的希望。
只是有一丝希望他都不愿意放弃,这才来找她。而如今见倪絮这么果断的答应了,欣喜之余想着果然不愧是音离谷的少谷主。
“蔺可聿……”倪絮看着正在收拾行李的蔺可聿,手揪着衣角,欲言又止。
蔺可聿回头望见小姑娘皱着张脸,目光飘虚看着地面,心下明白她的意思,便停下手中的动作,走到她面前解救她被自己揪的皱巴巴的衣角,重重的刮了下她的鼻梁,“你别想了,我肯定会跟着你去的。”
“可……我不放心你。”
她愿意去是一回事,况且她已经习惯了接触这些,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可她不想让蔺可聿处于那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