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扎稳打的上机敲代码来的稳妥。
19、安排二十下。 ...
安排二十下。
岁月无声流淌, 转瞬到了高二开学。
一中跟大部分中学一样,偏向理科,分完科以后, 十个班里八个都是理科班, 只余下两个文科班, 甚至连人都坐不满。
经过了小一年的竞赛培训,初墨书发觉自己喜欢上了敲代码的感觉。大抵是有数学底子在,逻辑性好,算法本来就不错,数据结构也觉得颇为顺手。
在温君复的督促下, 数学竞赛的准备初墨书也并没有落下, 可已经隐约觉得吃力。
学年越高, 见到的人越多, 初墨书就越觉得自己平庸,只不过是沧海一粟。
初中时候竞赛是小众选择,可以靠着努力就力压他人,而今初墨书仍旧保持着努力的习惯, 可到底是要承认天赋有限。
初墨书从摊在桌面的数学书上移开眼睛, 伸了个懒腰,拍了拍旁边温君复的肩膀, 凑近悄声说, “你陪我去机房敲代码吧。”
竞赛生有随时随地逃课的特权,老师们对此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上午诺大的机房里只有初墨书跟温君复两个人,初墨书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温君复顺手拉开了她旁边的椅子。
初墨书从兜里摸出mp4,把耳机线的一端塞进温君复耳朵里,切了歌。
九月的天气,婴儿的脸,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就已一片阴霾,刮起了大风,把窗帘吹到浮空飘起。初墨书怕冷,每年冬天都裹得跟熊宝宝一样,还是能发一次烧。
温君复把耳机摘下来,转身去关了窗,又回来重新戴好。
左耳听见的是女声在温柔的唱,“假使我算神话,因你创更愉快,我盼有一天将你抱入怀,昂然地对着宇宙说,是借着你的风……”
右耳听见的是手指快速敲击键盘发出的声音。
两人都习惯了干正经事的时候不闲聊,初墨书先敲完的一段程序,回车可运行以后,她小幅度的摆了摆脑袋活动一下酸痛的筋骨,规矩的坐在原处,等温君复也写完,才站起来往窗外眺望。
初墨书写代码的时候全神贯注,回过神才发现外面已经是狂风骤雨,玻璃窗上全是水痕。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垫脚坐上窗台,俯视坐在椅子上的温君复,开口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竞赛失利怎么办吗?”
这一年来所有的重心都倾注在两门竞赛上,不同于初中打了两年文化课底子才去搞竞赛。
初墨书已经没有任何回头路能走了,纵然前路艰险坎坷,也只能义无反顾的走下去,可会坚定地走下去,但不代表她不会害怕。
初墨书问完,又觉得自己的问题有那么点可笑。
温君复的数学怎么可能拿不到奖,问他这个问题无异于是在杞人忧天。
没想到温君复答得很认真,他看着初墨书的眼睛,缓缓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不知道如果竞赛失利的话,该怎么办。我不担心我自己,我在担心你,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我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以前没有好好劝你,别走竞赛这条路。”
“初中时候我文化课成绩差到令人发指,连语文作文都能跑题,让老师都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中国人。不靠竞赛路线,我根本不可能坐在一中,多半是在那个技术学校学电工吧。”温君复把自己说乐了,轻了一下嗓子又恢复了常态,继续讲,“我选竞赛是没办法,我没有其他路能走,可你是不一样的。初中那会儿你年年都是全校前十,不靠竞赛也能顺利升学。结果现在闹得跟我一样没得选了。”
初墨书转过身,冲着玻璃窗哈了一口白气,用手指轻轻地在白气上画圈圈。
过了一小会儿,温君复才听见初墨书声音,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声音微颤,“温君复,我开始害怕了。曾经我永远站在主席台上被表扬,一路走下来,赢像是一种习惯。现在每次做完数学卷子,再看看你跟我的差距,我就知道自己完了。不管我多努力,在数学水平上,都始终跟你有一道难以逾越的沟壑。”
“说起来我自己都觉得恐惧,我居然会有一天去嫉妒你,又或者说是厌恶没办法做对题的我自己。明明我就坐在你身侧,你写过的每一道练习题,我也做了一样的。你在给我讲题的时候你倾囊相授,结果我现在还是这么不争气。”初墨书带着哭腔,背对着温君复讲心路历程。
划着白气的指尖速度越来越快,